因此实在是烦心的很,连好好的凭力气吃个囫囵饱,都成了某种奢望,因此最近一次相聚,已经是在月前,可以看到相互对照之下,各人每况愈下的落魄和寒酸。
有人已经下定决心,去给那些地下帮会,充当打家了;还有人打算去那些海藩的门路碰碰运气,能够出海就不打算回来了。
朝廷终于北伐了,这也意味着他们重归行伍的新机缘,不由振奋起来串联着四处打听消息。这些人,便是其中领头的几位。
说着说着,他们又忍不住叹息和说起那位曾有一面之缘,却无比幸运的辛稼轩,同样是北籍出身的他,被丢到讲武东学那个死气沉沉的破落地方去,居然还能在女人的帮助下咸鱼大翻身,给介绍了一个不错的本官,不但有幸参加朝廷近年几次的平叛,带着大把功劳和收益回来,现在已经是新军某部的二把手了。
“谁让你没个大家的孙小姐格外垂青呢……”
一个声音忍不住自嘲道。
“你这幅猢狲样……”
“只去睡那五十文一晚,满身汗毛的大脚婆娘……”
突然一个身影推开了酒寮的脏帘子,带进来一股子凉风。却是一个粗眉大眼的鲁莽汉子。
“咦,老牛回来了……”
有人招呼道
“今个儿你确实最晚的……”
面对欣然喜悦的气氛,被称作老牛的汉子却是一副凝重的表情,欲言又止的与张宪对视了一眼,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他心事重重坐在挤出来的位子上,端起酒碗就大口的喝起来。
当大多数人都醉醺醺,拿着大包的残羹冷肴,摇摇晃晃的尽兴或者意犹未尽的离去之后
“我让你打听的事儿如何了……”
张宪才重新开口问道。
“昔日那些同袍还能用上多少不……”
“那些旧日同袍的情谊?”
粗眉大眼的老牛嘿然呸了一声
“都是粪土而已……”
“个个不是遮遮掩掩的语焉不详,便是装混弄傻,一副爱莫能助的德性。
“军中的差事,他们自己都担心争不过来,更是生怕我们抢了他们的机缘
说到这里老牛更是怒气勃发的,眼角都红了。
“张头你当初倒是顾念他们有家室负担……一次次想让”
“这些鳖孙满口子必然报答……回头翻脸就不认这份情义了……”
“最可气的一个,拿一把钱像是对待叫花子般,将我打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