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发现每步都会激起涟漪,绸缎下的深渊里浮沉着无脸木俑,它们手中的摄像机仍在录制,镜头红光如血月。
舞台已化作乌江畔的礁石。虞姬的匕首抵在颈间,刃口反射的寒光里闪过吕后的冷笑。袁云想冲过去,掌心刀茧突然撕裂,血珠坠入江面时激起千层浪。手机从口袋滑落,在坠入漩涡前定格画面:信号格的玄鸟图腾正化作实体,衔着玉玦残片飞向项羽自刎的断崖。
林棠突然从背后环住他,戏服水袖缠住两人手腕。她的呼吸带着硝石味:“现在我们是拴在因果线上的傀儡了。”江风掀起她鬓角的碎发,袁云看见她耳后缝合线里嵌着微型青铜齿轮,正随着战鼓声转动。
楚歌从四面八方涌来。袁云发现每句歌词都对应着观众席的座位号,而自己手背的血符正在消融。当虞姬的匕首割破皮肤时,他听见两个时空的重音——现代剧院的掌声与古战场的剑鸣,在血管里共振成爆炸前的倒计时。
虞姬的匕首割破颈动脉时,袁云掌心的刀茧突然爆裂。血珠没有下坠,反而悬浮成串,每一滴都映出不同的死亡场景:项羽剑断乌江、林棠沉入沙漏、剧院观众化作青铜俑……他伸手去抓最近的血珠,指尖却穿过两千年的虚空,触到林棠后颈冰凉的齿轮。
“闭眼!”
林棠突然扯断水袖蒙住他双眼。黑暗中有战鼓声由远及近,袁云感觉脚下砂石开始流动——那不是乌江岸的粗粝河沙,而是剧院地砖碎裂后形成的琉璃渣。蒙眼布渗进某种粘稠液体,带着防腐药草的苦涩,他意识到这是用汉代帛书残片浸染的尸衣布。
楚歌声骤然清晰。袁云扯下蒙眼布,发现每句歌词都化作实体篆字在周身盘旋,而林棠正用焦尾琴的断弦捆扎他渗血的手掌。那些弦丝勒入皮肉时,他看见琴木纹路里浮出微型战场,韩信正在沙盘上推演此刻的厮杀。
乌江水突然倒灌进剧院。袁云被浪头拍在舞台梁柱上,手机从口袋滑出,在水流中亮起诡异的蓝光——信号格的玄鸟图腾正引着项羽残魂逼近。他抓住漂浮的幕布攀上灯架,看见下方漩涡里沉浮着无数现代物件:荧光棒化作鱼群,票根聚成盾牌,而林棠的银镯正在水下拼合玉玦。
“八千子弟兵的回魂路……”林棠的声音混着水泡从深处传来。她长发如黑藻散开,耳后齿轮高速旋转,将乌江水搅成青铜熔浆。袁云突然明白那些齿轮的用途——每个齿尖都刻着微型《和垓下歌》的篡改词,正在重写历史河流的走向。
手机突然震动,电量图标化作的烽火台轰然爆炸。袁云在热浪中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