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间望见周延昭锁骨下的烙痕,新痂叠着旧伤,拼成完整的浪花纹路。江砚突然撕开嫁衣下摆,露出暗袋里整整齐齐的十二封婚书——每封都沾着不同颜色的血渍。
现在信了?周延昭的剑尖挑起最旧的那封,火漆印是咬破指尖按的血指印,他每年乞巧节都写,却不敢送。残页被海风卷走,玉烟在眩晕中抓住船舵,铜铸的浪花纹硌得掌心发疼。
咸涩的浪头打湿嫁衣。玉烟在颠簸中望见江砚与周延昭缠斗的身影,后腰的月牙疤痕浸在血水里,开成永不凋零的并蒂莲。她突然扯断银镯掷向海面,荧光的珍珠串突然自海底升起,每颗都刻着吾妻玉烟。
黎明刺破浓雾时,玉烟在珍珠堆里拾到半截桃木梳。梳齿间缠着靛蓝丝绦,正是她束发用的旧物。晨光中传来熟悉的凿船声,她转身望见江砚赤着上身修补破洞,后腰的疤痕随着动作起伏,宛如真正的浪潮将她卷入宿命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