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混乱中瞥见桅帆上绣着血色并蒂莲,针脚正是母亲独创的双面隐绣法。她突然撕开染血的袖口,内衬竟也绣着同样的莲花,花蕊处缀着的珍珠与江砚旧疤下嵌的那颗一模一样。
周延昭的玉髓珠突然缠住玉烟脚踝:让你看个有趣的。他剑尖挑开祠堂地砖,露出满窖的琉璃瓶,每个都泡着截断指——最老的溃烂发黑,最新的还渗着血丝。玉烟在眩晕中摸到瓶身刻字,七岁那年的日期下赫然是她的小名。
江砚突然抱起玉烟冲破轩窗,咸涩的海水呛进口鼻时,她听见周延昭最后的嘶吼:你以为逃得过命定的潮信?冰冷的海水中,江砚的唇忽然贴上她耳垂,渡进口气的同时,在她掌心写下礁洞二字。
暗流裹挟两人漂到废弃渔村时,朝霞正染红晾晒的渔网。玉烟在破屋灶台下发现半坛酒,酒液混着血水格外刺目。江砚忽然扯开缠胸的绷带,心口纹着的生辰八字竟与她完全重合:我爹刻的,说这样就能替你挡灾
话音未落,窗外忽然传来银铃脆响。玉烟推开腐木门,望见柳姑娘赤脚站在沙滩上,腕间银铃与她七岁丢的那串分毫不差。潮水漫过她脚踝时,青紫的血管突然暴起——正是当年渔民们中毒的征兆。
看清了?周延昭的官船不知何时已靠岸,他指尖捻着枚带血的药丸,她们活不过今夜子时,除非......玉烟劈手去夺,药丸却在他掌中化为齑粉,除非你用江砚的心头血来换解药配方。
咸涩的晨雾中,玉烟握着母亲遗留的银簪抵住江砚心口:十二岁那年你教我泅水,说死也要死在我手上。簪尖刺破皮肤的刹那,江砚忽然握住她的手往深处送,嘴角漾出少年时的痞笑:现在这句话,还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