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烟跪坐在礁石滩测绘青铜管网,这是解开千机锁的第七日。晨雾在青铜鉴表面凝成水珠,父亲夹在《承志录》里的潮汐演算纸被海风掀动,露出母亲补绘的半幅青铜塔结构图。
西北锚区的压力阀卡死了。老陶提着锻铜工具箱跨进观测亭,扳手上的铜锈蹭到实时监测图,和那年地热喷发前的
话音被海底传来的钟鸣打断。玉烟抓起青铜鉴冲向防浪堤,望见渊墟海面浮起成片银白色气泡,气泡破裂的轨迹恰似千机锁的星宿纹路。腰牌突然吸附在花岗岩护栏上,星纹凹槽渗出的莹蓝液体在石面蜿蜒出指向深海的螺旋符号。
小赵调整着水下无人机镜头:热成像显示海底有建筑结构抬升!玉烟套上鲨鱼皮水靠时,发现父亲刻在铜制护腕上的防滑纹已磨成圆润的凹痕。母亲缝在领口的安神药囊随潮汐晃动,漏出的沉香屑粘在青铜钥匙的齿缝间。
潜水钟沉至一百五十米时,青铜齿轮组的嗡鸣突然沉寂。玉烟将千机锁按在观察窗上,倒影中浮现出半截青铜塔的尖顶。父亲改造的六分仪突然自鸣,海蛇指针正指向《承志录》里提及的溟塔归藏方位。
玉工!缓冲液管破裂了!技术员的惊呼混着电流杂音炸响。玉烟攀着青铜链滑向齿轮组,防割手套触到主齿轮的裂缝时,指尖传来熟悉的震颤频率——那是父亲当年修理灯塔透镜时哼唱的调子。
修复胶在高压下喷出银丝。玉烟用膝盖顶住裂缝时,瞥见塔身内侧新浮现的刻痕:乙丑年三月初三,增补泄压铜闸。当她摸索工具包时,水下无人机递来的补给囊里竟滑出枚刻着同样字迹的青铜闸门。
海床硫化物浓度超标!老陶的烟斗磕击声在耳机里炸响。玉烟被暗流卷向塔身背面,后背撞上块凸起的青铜水文碑。母亲缝的安全绳突然绷直,绳结卡进归藏二字的笔画缺口——那凹痕竟与四十年前祖父船队的缆绳结完全一致。
当最后片铜闸嵌入塔身,渊墟深处腾起百道气柱。玉烟悬浮在青铜森林般的机械阵中,听见自己的呼吸声逐渐与铜闸开合同频。父亲的手电光束扫过某处阴影,照亮了嵌在塔基的青铜归藏匣——匣面十二道密封槽排列成潮汐纹,锁眼形状正是历代镇海司腰牌的投影。
浮出海面时暴雨如注。玉烟瘫坐在救生筏上,怀中归藏匣的潮汐纹渗着莹蓝液体。小赵颤抖着展开元素监测图:硫化物浓度回落安全值,这些铜闸在调节海底物质循环!
子夜的藏书阁里,鲸油灯将归藏匣照得通透。玉烟用狼毫笔蘸取莹蓝液体涂抹密封槽,突然发现匣内刻着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