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飘落的红绸缠住马蹄时，萧长风正用舌尖抵着后槽牙。

雪域蟾酥的苦味混着铁锈气在齿缝蔓延，让他想起昨夜拔箭时咬碎的药瓶——那裂纹竟与怀中玉坠如出一辙。

恭迎镇西将军凯旋！

百姓的欢呼声浪掀开城门，碎雪落在萧长风玄色大氅的金线麒麟纹上。

他状似随意地抬起右手，身后八百铁骑齐刷刷勒马，铠甲碰撞声震得街边酒旗猎猎作响。

这个动作牵动肋下伤口，三日前饮马河底的冰锥还扎在骨髓里似的疼。

四位姐姐的轿辇就停在朱雀街拐角。

萧长风余光瞥见大姐指尖缠绕的鲛绡帕子浸透水痕，三姐腰间的鎏金错银香囊正微微发颤。

当二姐绣着九尾凤的裙角扫过青石板，他突然俯身剧烈咳嗽，任由掌心血珠渗入马鬃。

小弟！四姐的惊呼带着哭腔。

萧长风在姐姐们围上来前直起腰，用沾血的拇指抹过四姐眼尾：胭脂花了。他故意晃了晃腰间虎符，看四位公主的流苏步摇在阳光下乱成一片碎金。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炸响，悔恨值飙升的提醒比伤口更让他愉悦。

李商会长在翡翠阁顶层摆了三十六道冰雕。

当萧长风踩着红珊瑚台阶走进议事厅，那些雕成西凉战马形状的冰块正巧开始融化，血水顺着马鞍上镶嵌的蓝宝石往下淌。

将军请看，这是用您带来的盐火秘法炼出的琉璃。李胖子肉乎乎的手掌拍在檀木桌上，十二颗鸽血红宝石在琉璃罩里流转暗光，上月与漠北的商路

萧长风屈指轻弹琉璃罩，听着系统提示积分入账的叮咚声。

他故意把虎符摆在账册旁，看对面三大掌柜的喉结齐齐滚动：听说南疆瘴林里有种血蚕，吐的丝浸过药泉便能刀枪不入？

厅内突然寂静。

角落冰雕融化的水珠砸在金砖上，一声声像催命鼓点。

萧长风慢条斯理地用匕首削着冻梨，果皮落在虎符上拼成残缺的狼头图案。

三日后我要见到五百匹药泉锦。他抬头时，匕首尖正对着李会长衣襟上颤巍巍的东珠，用西凉盐道换。

暮色降临时，萧长风在城南旧巷勒住缰绳。

卖藕粉的老妪铜勺敲打瓷碗的节奏比平日快了两拍，屋檐下垂死的风灯突然爆出青白色火苗。

当第二串马蹄声从墙头掠过，他反手将滚烫的茶汤泼向身后槐树。

枯枝间腾起的黑雾裹着铁腥气，在墙砖上蚀出凤凰翎毛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