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的只是满地灰烬。

地下车库的应急出口被铁链锁死。陆沉顺着血迹找到配电室，却在电表箱后发现暗门。生锈的楼梯通向焚化间地下室，墙上的操作指南用血修改过：当绿色指示灯亮起时，说明有活人在炉膛内。

焚化炉观察窗结满油垢。陆沉擦拭玻璃时，一只充血的眼睛突然贴上来，瞳孔里映出七岁男孩的身影。炉内传来指甲抓挠金属的声响，与值班表上的打卡记录形成诡异合拍——每天23:14分，都有人在此焚烧未知物体。

当陆沉找到气阀开关时，通风管突然坠落。裹着寿衣的胎儿标本正趴在他背上，脐带铃铛发出与青铜怀表同频的声响。焚化炉门弹开的刹那，热浪卷出张烧焦的工牌——证件照竟是微笑的小林，发证日期是2003年7月16日。

认知稳定剂失效的感觉如何？陈恕从阴影里走出，防毒面具下的声音闷响如棺木回音。他举起平板电脑，监控画面显示陆沉此刻正在病床上抽搐，而殡仪馆所有监控探头都显示今夜无人进出。

焚化炉突然喷出绿火。陆沉在热浪中看到十二个透明人影正在添煤，他们手腕的银戒指在火光中连成莫比乌斯环。当消防警笛响彻夜空时，地下室的墙体开始剥落，露出内层贴满的失踪人员照片——每张背面都用血写着永生的甲骨文。

陆沉踹开泄压阀的瞬间，热流在墙面烧出焦痕地图。那些交织的纹路指向市郊水库，而水库底部沉着的，正是二十年前失踪的儿童医院救护车车队。

晨雾漫进殡仪馆时，陆沉在焚烧炉灰烬里扒出枚银戒指。内圈刻着的不是编号，而是精确到秒的死亡时刻：2023-07-1603:14:23。当他抬头望向挂钟，分针与秒针正重合在噩梦开始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