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了,你也长大了。”
祁同伟深吸口气。
愤怒中带着一抹愧疚和无奈,手撑膝盖缓缓起身。
仿佛用尽浑身气力。
郁江哪能不知道祁同伟的心思。
也很清楚祁同伟是为自己着想。
可他这么些年旁敲侧击,左劝右劝也没能将自家老舅劝离汉东这个大漩涡,他也很无奈。
“舅,你就放心吧,说不定哪天再回来,你们市一把手还得亲自迎接我呢。”
祁同伟早就习惯郁江偶尔的混不吝。
迎接?
还一把手?
做什么梦呢。
可惜,自家这么优秀的后辈却偏偏不愿接自己的班。
谁让自己就是想宠着呢。
“得了得了,你赶紧收了神通,一天到晚净想美事。”
“这些年你自己也挣了点钱,你是个有主见的孩子,我拿你没办法。”
“但你一定一定要记住,千万千万不要做犯法的事。”
“人民是天,人民是地...”
郁江在一旁差点没翻白眼。
也就是自家老舅现在还没有彻底黑化,否则他怕是要崩。
挣了点?
他要是知道自己真实家底,怕不得立刻跳起来。
“知道啦,知道啦,我的英雄,啥时候和那臭婆娘离婚啊。”
祁同伟张了张嘴,叹气不语。
郁江劝他离婚已经很多次了。
可他没办法。
他不想再回到那一眼望见尽头,不见天日的日子。
郁江摇头。
“三年又三年,老舅,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明年梁老鬼就要退了,你和高老师又还能靠谁?”
“别忘了,现在的汉东,已经是赵家的天下,赵家是个什么德行谁不知道。”
“你们想要再进步就只能投靠赵家。”
“可赵家就是条破船,别说你没听说过赵家的那点破事,这还仅仅只是开始,我看等赵立春离开汉东之日就是赵家沉没之时。”
“老舅,你是打算十年内不再进一步还是上赵家的船?”
“如果你要上船,你刚才和我说的人民是天,人民是地,还有孤鹰岭上的弹孔,岂不成了笑话。”
“若你不上船,硬顶着五年,十年甚至永远无法再进一步?”
“要我说,倒不如直接和梁璐那个贱人绝户离婚,跟我去京城闯荡,咱爷俩有手有脚难道还怕闯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