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晷的机械义肢突然掐住迦罗手腕,荆棘纹路在皮肤下暴起,黎星留给我的不是枷锁,是解开所有密码的眼泪。
医疗舱的警报声刺破黎明。阿莱塔举着激光切割器冲进生态区,电子眼因为过度扫描布满血丝:执政官!他的细胞在吞噬量子玫瑰!科学家的机械臂指向诺亚,男孩的脊椎正在隆起诡异的弧度,仿佛有羽翼要破茧而出。
星晷的基因链突然剧烈震颤。她看见诺亚的梦境如病毒扩散——保育院的涂鸦墙在藤蔓上重生,黎星消散前的量子脉冲正通过根系注入每片新叶。当男孩睁开翡翠色的瞳孔时,星晷的喉咙涌上暗物质溶液特有的苦涩。
妈妈,她们在唱歌。诺亚的声音带着多重宇宙的和声,他触碰过的藤蔓绽放出人脸状的花苞。星晷认出那些是被青铜菌脉吞噬的宿主母亲,她们的嘴唇开合着无声的摇篮曲。
迦罗的长袍在数据洪流中燃烧成灰,露出布满星痕的躯体:停手吧,你正在把整个星系变成母亲的墓碑!
不,星晷将额头抵住诺亚滚烫的疤痕,我们在把墓碑变成摇篮。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量子玫瑰时,星晷的机械义肢突然崩解。金属外壳剥落后露出翡翠色的新生肌理,荆棘纹路在血肉间游走如活物。诺亚的羽翼终于刺破皮肤,那不是青铜铸造的杀戮工具,而是沾着露水的蝶翼,每道纹路都闪烁着黎星在火种计划里偷偷藏起的星光。
阿莱塔的激光刀坠地时砸碎了凝固的晨曦。星晷抱着完成蜕变的诺亚起身,翡翠藤蔓在她身后编织成流动的纪念碑。迦罗的星痕躯体正在结晶化,他最后的声音混着释然的叹息:原来真正的观察者...从来都不是我们...
诺亚的蝶翼拂过医疗舱残骸,被吞噬的量子玫瑰重新绽放。星晷尝到唇边的咸涩,这不是暗物质溶液的灼烧,而是迟到了七十万年的泪水——为她,为黎星,为所有被锁在基因链里的母亲们。当草莓的清香混着血锈味在晨风中弥散时,她终于听清了那些无声的摇篮曲:
在灰烬里哺乳晨星
于泪水中打捞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