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九叔的话,秋生并未动声色。
对方不过一介弱女子,他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好怕的。
他倒是要看看,这白衣女究竟想干什么。
月光如霜,洒在青石板铺就的胡同里。
秋生扶着白衣女子的手臂,一步步走向前方的农家小院。
院门吱呀一声推开,露出院内整齐的青砖地。
墙角几株菊花开得正艳,花影摇曳间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冷清。
“刚才真是多谢公子了。”
“若不是公子的话,小女子今晚定要被那打更人霸凌了。”
白衣女子声音轻柔,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秋生的手腕。
她的体温寒凉如冰,激得秋生后背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秋生强压下心头的不安,目光扫过空荡荡的院子:
“姑娘的家人当真都不在?”
白衣女子垂眸一笑,素白裙角在夜风中轻轻摆动:
“双亲早逝,如今只我一人守着祖宅。”
她说着推开正屋房门,屋内烛火摇曳。
案几上不知何时摆上了一壶温好的酒,两只青瓷杯倒映着跳动的烛光。
秋生站在门槛外,鼻尖忽然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腐土气息。
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掌心顿时沁出一层冷汗。
正欲后退,却被白衣女子拽住衣袖:
“更深露重,公子喝杯酒暖暖身子再走吧。”
“不必了!”
秋生甩开她的手,后退两步撞在门框上。
他盯着女子苍白如纸的面容,突然厉声道:
“董姑娘还要装到何时?后山孤坟前的香灰还没冷透呢!”
就在这时,烛火“噗”地爆开一朵灯花,橘黄色的烛光瞬间变成了幽绿色。
董小玉脸上温柔的笑意寸寸龟裂,露出底下一张腐烂的鬼面。
她五指指甲陡然暴长三寸,漆黑指甲泛着幽光:
“既知我是鬼,为何还要来?”
秋生后背紧贴门框,强作镇定道:
“那日迁坟见你坟头荒草萋萋,想着同为苦命人......谁知你竟要恩将仇报!”
他说着摸向腰间。
“恩将仇报?”
董小玉咯咯娇笑,笑声却似铁勺刮过瓷碗般刺耳。
她飘到案几旁斟满酒盏,猩红液体在杯中泛起涟漪:
“奴家不过是想报恩罢了,公子若是愿意,我愿与你做一对鬼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