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如钩。
任家镇,孙家一间古香古色的静室内。
孙德胜抿了一口热茶,抬眼望向黑色几案对面的黑袍老者。
任家这些年生意如何?
桌案对面,黑袍老者垂目啜茶,沙哑的嗓音如同钝刀刮过石板。
听到这里,孙德胜眯了眯眼睛道:
“道长这几日总问任家的事,莫不是嫌我们孙家家小业小,想要改换门庭了?”
闻声,黑袍老者枯槁的手指叩了叩茶盏,暗红指甲上缠绕着几缕黑气道:
“孙族长多虑了!”
“我只是听说这任氏家族盘踞在任家镇长盛不衰,想要知晓原因罢了。”
“听闻任老太爷当年夺了块风水宝穴……”
他说到这里忽然顿住,凹陷的眼窝里闪过一抹怨毒。
“那本该是我的东西——”
后半句黑袍老者并未说出口,他不想让人知道他回来了。
原来这黑袍老者,正是二十年前被任老太爷夺了“蜻蜓点水穴”的风水先生。
当年被夺穴之后,他在那蜻蜓点水穴之下做了些手脚。
又嘱咐任老太爷二十年后一定要起棺迁葬,随后便离开了任家镇。
如今二十年过去,他重回任家镇,就是为了亲眼看到自己的大仇得报。
为了掩人耳目,几日前看出孙德胜煞气缠身的他。
一语便道出孙家最近有血亲横死,而且正在化煞。
孙德胜当时听完,便直接将他请到了府中。
听到风水先生提到任老太爷,孙德胜不甚在意道:
“当年好像确实发生过此事,而且最近任老爷也在张罗着给他老爹起棺迁葬,好像是打算迁往任家祖坟呢。”
孙德胜话音未落,窗外陡然传来“咔嚓”脆响。
静室外的门廊下,桃木灯笼应声而灭。
浓稠如墨的夜色中,一双青白手掌忽然推开了静室的房门。
几乎与此同时,静室内的温度仿佛瞬间降到了冰点。
下一刻,孙德胜便看清了门外所站之人。
正是十天前被他带人浸了猪笼的大嫂!
一张肿胀溃烂的脸、高高隆起的腹部、弯似铁钩的黑指甲……
看到这里,孙德胜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
虽面露惧色,但还是逞凶骂道:
“贱人!”
“活着斗不过我,死了你还能翻天不成?”
说着,他转头望向风水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