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随齿轮沉浮的经卷，终于明白女儿红绳灰烬为何与星图重合——那焦痕里分明藏着古墓派失传已久的玉蜂针纹路。

情蛊的震颤在此刻达到顶峰，她与苏逸交握的掌心同时沁出血珠，在冰面汇成个残缺的河图印记。

冰面倒映的河图印记突然迸裂成万千冰晶。

李莫愁的剑穗还悬在苏逸手腕，沾染着情蛊血的丝绦无风自动，在两人周身织就绯色薄雾。

她望着苏逸在冰面上游走的指尖，那些沾着血渍的卦象仿佛活过来似的，将青铜齿轮的转动声都化作周易六十四卦的韵律。

坎为水，艮为山......苏逸眉峰微蹙，后腰伤口渗出的血珠在冰面画出蜿蜒的卦爻。

当第八枚血珠坠入震卦方位时，整座冰桥突然倾斜四十五度，冻在玄冰里的梵文经卷哗啦啦翻动起来，每个西夏文字都渗出淡金色的磷火。

李莫愁的赤练剑突然横在苏逸颈侧。

剑锋却不是对着他，而是挑碎了自穹顶坠落的冰棱——那冰棱里竟冻着半截峨眉刺，丁敏君的胭脂味还凝在冰晶之中。西南坤位。她足尖轻点冰面，古墓派的天罗地网势将坠落的暗器尽数扫入暗河，溅起的浪花里浮着星月菩提的碎屑。

苏逸突然抓住她飘飞的袖角。

这个动作让李莫愁想起终南山月夜，他初次破解古墓机关时也是这样攥着她的衣袂。

此刻他掌心灼烫如当年情蛊初种，染血的指尖正指着梵文经卷某处：莫愁你看，这些磷火排列分明是活死人墓的九宫八卦图。

暗河漩涡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声响。

李莫愁还未来得及细看，整座遗迹的冰壁都开始震颤，二十八宿方位图在穹顶投下幽蓝光影。

她突然发现苏逸画的血色卦爻正与光影严丝合缝，就像......就像女儿满月时他们用朱砂在襁褓上画的护身符。

相公......这个称呼在喉间辗转十年，此刻裹着冰雾竟有些发颤。

李莫愁的赤练剑突然发出清越剑鸣，剑身映出苏逸染血的侧脸，那些机关算尽的锐利都化作她眼底的春水，你真厉害。

苏逸画卦的手指顿在离位。

这句低语比情蛊的震颤更令他心悸，恍惚回到嘉兴烟雨楼初见，她也是这样用赤练剑挑开他衣襟，说这般聪明，杀了可惜。

暗河倒卷的浪花扑在冰桥上，将血色卦爻冲成蜿蜒的红线，恰似月老缠在他们腕间的姻缘绳。

剧变就在此刻发生。

梵文经卷中的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