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时我并没有多想,直到有一天,智秀和邻居家的小女孩打了起来……”
他慢慢说着,起因其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智秀看到邻居家孩子有一双漂亮的小皮鞋,两人玩游戏的时候,她试穿了一下,结果不小心刮花了鞋帮。
心疼的小女孩于是说了她几句,不知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智秀大抵觉得伤到自尊了,两人便打了起来。
最终的处理,是邻居闹到家里,逼着妈妈道歉陪不是,又赔了鞋子的钱才算了结,当然,最后智秀也少不了挨妈妈一顿打。
放在别的孩子身上,那天多半是一腔茫然不知所措,然而他却将一切都收入眼底。
他开始疑惑,为什么大家同样的年龄,那个女孩子有一双漂亮的皮鞋,而智秀却没有呢?为什么别人家可以一天三顿的牛肉、猪肉,而妈妈只是赔了一双皮鞋的钱,便愁得皱了眉头,坐在灯下一遍又一遍点着剩下的钞票,似乎多点几遍就可以再多一张一样?
为什么,他的家住在山脚最贫瘠最狭窄的地方,而不远的釜山市内尽是那些占地宽广、巍峨伫立、金碧辉煌的高楼大厦?
那天,他爬上山,蹲在一颗石头上,俯瞰着黑夜下如同明珠一般的釜山,想了很多很多。
一段时间后,他又一次转学,随妈妈工作的变动转移到海云台,也在那一天,他认识了收他保护费的车元成,他把车元成他们打了一顿,从他们手里拿到第一笔钱——那笔钱,在几个星期后,被他用打工薪水的借口给智秀买了一双皮鞋。
看到妹妹的笑脸,他第一次感觉到某种古怪的满足。
原来想要在乎的人开心,并不只是保护她就可以了,还有许多其他的办法,而那些办法,通常都要有钞票才能做到。
如今边向泰妍说着,边回忆想来,从当上收保护费的小混混这个黑社会组成结构的基础开始,走入黑暗的时候,也代表着他心性的蜕变。
作为闲聊,这样的话题似乎有些沉重,说出后,泰妍半晌没有再开口说话,两人安静的各自躺在被窝里,想着自己的事情。
时间在静谧中悄悄流逝,躺了不知多久,伤势未愈的他,困意再次袭上脑海,轻轻打个哈欠,他闭上眼睛,大脑在一片睡意朦胧的虚浮感中变得模糊,思维也开始混沌,就在即将睡去时,躺椅那边泰妍翻了翻身,陡然将他一惊。
“oppa,你睡着了吗?”
还有些朦胧,反应不及的大脑,一时间没有想到回答,那边泰妍从躺椅上坐起身,他的眼睛睁开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