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7月15日,盛夏初露端倪,天气热的人出油,干燥的水泥路,在灿烂阳光的照耀下,格外磕碜,隐隐飘散出些许烟火气,模糊着人的视觉。
苏维摸着自己铮亮的光头,走进一间杂货店。
“老板,打个电话。”他从已经洗得发白的牛仔裤里扔出一枚一元硬币,自顾自拉过柜台上的电话,循着记忆,迅速地按下一串号码。
“嘟嘟……”
等待声持续了好久,对面终于响起了一个颇有威严的声音:“喂。”
“是我。”苏维有些别扭道。
“谁?”对面疑惑地问道。
靠,自己儿子的声音都听不出吗,苏维焦虑地用手指轻点着玻璃柜:“苏行之。”
“你出狱了?”
对面明显地顿了顿,再出声时不仅更有威严,也更没好气,显然是对他这个败家子儿子极为不满。
“嗯。”苏维低声应了一声。
虽说实际上并不是他真的父亲,但话筒里传过来的声音,实在太过气势,他颇有些压力。
毕竟是享有将军待遇的大佬,说话能没有分量吗。
“我没你这个儿子,自己找地方安顿,找好了把地址告诉我,我把你那点破东西寄过去,以后不要再来找我,就当我们父子恩断义绝。对了,别再给我整什么幺蛾子,不然老子第一个收拾你,让你一辈子呆在监狱里别想出来!你妈|的账,老子还没跟你算呢!”
说完,没等他回话,对面就气势汹汹地挂了电话。
话筒里响起一阵急促的嘟嘟声,苏维愣了住。
哦草,这么绝。
还以为重生了个天一二代,这辈子可算能好好享福了,可这便宜父亲完全不是一类啊,怎么办?
“老板,找钱。”苏维烦躁地皱了皱眉。
随后又扯嘴苦笑了下。
成吧,他那已经另娶新欢,还老来再得子的便宜父亲,估计是指望不成了。还好已经活过一世,他不是没有自力更生的能力,没他这个儿子就没他这个儿子呗,反正他确实已经不是那个便宜父亲的真儿子。
不到三十秒的电话,按起步价计,三毛,老板咕噜噜地扔过来三个硬币。
苏维瞥了一眼,一个五毛,两个一角,不多不少,他随手将硬币揽入手中,往裤兜里一揣,随即拉正已经落到胳膊处的背包带,重新上路。
天气真的很热。
一辆造型和桑塔纳极为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