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牙荷兰红毛岁购丝绸无数,此非天赐利柄?难需自弃乎?”
“更可虑者,西夷历法精微胜《大统》,火器犀利超三眼铳。澳门葡人筑炮台,练铳卒,已非世宗朝吴平、曾一本之流可比。倘仍固守‘华夷之辩’,拒格物致知心学,本官当真恐重现五胡乱华时神州陆沉之祸!昔赵武灵王胡服骑射,被讥于当时,垂功于千秋,今天地寰宇之变局,尤甚战国!”
“于我大明而言,今朝可谓千年未有之大变局!”
严绍庭眨了眨眼,吐出一口浊气。
“《易》曰:日中则昃,月盈则食,天地盈虚,与时消息。夫昔年禁海乃洪武权宜之计,今朝已非万世圭臬。当乘此西洋诸国混战之际,开月港、复双屿,以丝绸瓷器为链,火铳宝船为钥,重掌东西海道咽喉。使倭人不敢觊觎朝鲜,红毛难以盘踞台湾,弗朗机拱手让出壕镜。”
“然若不修兵甲,不治内政,无以钱粮付诸士卒,无以黎元居有所腹有食。”
“本官与内阁中枢得今圣上垂拱赋政,操弄内外军政。不修整京营、卫所,兵甲何来?锐器何来?”
“无有兵甲,抗之即溃。恐届时本官要与诸位勋亲文武,耳闻泰西小儿讥语。”
“或如云曰:东方虽有圣人,亦如朽木槁株耳!”
这话说的拗口了些。
可在场的文官们却是脸上泛红,神色羞愧,进而恼怒。
当真要是叫那帮泰西人当着面说上一句朽木槁株耳,那当真是能让人立地自裁了。
而在场勋亲们则是一番交头接耳,也算是明白了严绍庭这番演说,只是依旧有些不满,稍有些讥讽。
严绍庭则是长叹一声,挥举起手中的长刀。
他双目化作杀气,高呼训呵。
“今修京营卫所,非我本官私利政绩,乃为大明万世。若尔等俯首,本官修整京营卫所,便可挥兵十万,万船竞发出海,荡平四海,剑锋直指泰西诸国。届时……”
“则……”
“持节杖,驾楼船,觅昆仑奴于黑水洋,访麒麟兽于极南洲,使我朝威德光被四表,皇明正朔永耀八荒!”
“大明龙旗所指,星槎所至,莫非王土!”
“凡日月所照,皆为大明!”
“凡日升日落,大明永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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