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一起在杨州长大,被迫分别后却又在故乡千里以外的京都。
从前盼望着的婚事办的简陋,即便是重回故里,也终究是二人变一人。
她的头低垂下来,原本不想哭的,可她忍了又忍,仍旧觉得眼眶发热,视线刚刚模糊起来,还未曾等汇成泪珠,便被她抬手擦了去。
裴涿邂想,人死总要安葬入土,盖棺立碑,若是沈岭垣以镇南王世子的身份死一次,于宣穆有好处。
“好,那回杨州的事先不急。”
反正也快了。
裴涿邂看着面前人略有发颤的肩头,略一沉吟,还是抬手轻轻握了上去。
苏容妘反应过来后下意识要躲,裴涿邂却是强硬的不许她动。
她抬眸对上他不含情欲的视线,紧接着便感受到他温热的掌心在肩头动了动,他在想办法安抚她。
“小产后总归是伤身,无论是因为什么人,什么事,你都不该太过伤怀,还是说你当时想随他一同去死?”
他的话实在是不好听,却真真切切不想让她继续难过。
苏容妘身子被他控制住,她轻声呢喃:“如今有宣穆在,我也得好好活着才行。”
虽则她这番话似有,若无宣穆,她就会随之而去的意思,但也能让裴涿邂放心一些。
毕竟如今还有宣穆在,不是吗?
苏容妘吸了吸鼻子,抬手又揉了揉双眼,眼里的泪意已经被压了下去:“好了,可以松开我了。”
裴涿邂指尖微颤,虽停顿了一瞬,但到底还是将手慢慢收回。
苏容妘想到了外面还被绑着的刘太医:“外面那个你打算如何处置?”
她竟然知晓如今要行什么事,便深知不能有任何差池的道理,虽则只是一个小小太医,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谁也保证不了会不会在这上头出什么问题。
可他到底有几分恻隐之心,没道理因为出来为人诊一次病,便涉及杀身之祸。
“放心,此事我自有安排,刘太医自有他的用处,不会轻易伤及无辜性命。”
裴涿邂给了她准确答复,却也低低轻笑一声:“你对自己的命不甚在乎,确实要在意旁人的命。”
苏容妘淡淡看了他一眼:“积德行善不为恶,总归是没有什么坏处。”
言罢她作势要起身:“你若是没有旁的事要与我说,我就先回去了。”
阿垣所剩时日就不多,她不想他醒来后见不到自己。
可裴涿邂却是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