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户人家,这里弥漫着发霉的食物和小便的混合臭味。汤姆在一扇黄白色的门前停了下来,按响了门铃,里面响起一阵优美的灵歌声。
“我自己做的!”汤姆得意地对徐行说道,徐行已经感觉到一个胖女人走到门口,又在猫眼上打量着他们。
门开了,一个胖乎乎的黑人中年妇女站在门边,她穿着一件灰色、宽松的家常外套,一长串像牙白的椭圆形项链在胸前直晃,钟形袖管很宽,看得出她年轻时一定是一位迷人的美女,因为现在的她也还风韵犹存,就是多了几十斤的脂肪,所以宽大的衣服下裹着的是一个浑圆结实的身体。
看到微笑的汤姆,她张开手紧紧抱住了汤姆,胖胖的脸上也同时现了一种紧张后放松的微笑,嘴里说道:“哦,汤姆,我差点吓死了,曼哈顿死了不少人!”
“我知道了,老妈,我刚从那儿逃出来!”汤姆用力拍了拍她结实的后背,松开手,对着徐行说道,“我老妈,威廉姆斯夫人。”然后又对着他妈说:“这是我的朋友,他本来住在曼哈顿,现在那已经毁了,所以我邀请他来这儿住上两天!他叫……”汤姆眼睛瞟向徐行。
“杰克,我叫杰克!”徐行伸出手介绍着自己。
“哦,欢迎,”威廉姆斯夫人根本不理那只伸来的手,热情地张开双臂给徐行一个紧紧的拥抱,徐行弯下腰,让可敬的威廉姆斯夫人在他的脸上吻了一下,她大声地在他耳边说道,“住多少天都行!”
“妈妈,这是刚采的花!”汤姆把花束递给了威廉姆斯夫人,她开心地拿着花进了厨房。
“进来吧!”汤姆招呼着徐行走进屋子。
这是一间相当老旧的老式公寓房,墙角可见发黄渗水的痕迹,一层透过一层。一条狭长的走廊,铺着已经起漆的木地板,走廊边上有四扇木门,也许是四个小小的卧室。
厨房和客厅是连在一起的,地面是用蓝色和白色的地砖铺成的,并不算大的客厅里摆着两张罩了粗花呢的长沙发布脚发黄,沙发间立着一张宽大的四方形咖啡桌,桌上放着一个大花瓶,里面是红色和橙色的唐菖浦。客厅角落摆着一个阿里巴巴式的陶壶,里面一株春白菊正在盛放。
虽然房间老旧,但并不脏乱,在有了那些花儿之后,这个房子充满了家的气息,看来威廉姆斯夫人是个相当勤快的主妇。
客厅对面的一台旧电视正在放着新闻,还是早上发生在曼哈顿的事件。
地上坐着一个男孩子,他穿着宽大的无袖T恤和肥大的黑色短裤,正在专注地看着徐行的那条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