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到,能为我骄傲,于是性格却慢慢地变了。”
“直到那日败于你手。”他说。
然后便再不能言,眼泪大颗大颗流下,终于失声哭泣起来。
“我娘,亦是在我十岁之时病逝。”言诚待他哭了一会儿后,说起自己的遭遇。
“什么?”于器愕然抬头看着言诚,不敢相信两人竟然有同样的遭遇。
“所以方才你一开口,我便感同身受。”言诚说。“险些随着你一起哭起来。”
“您的母亲定然极美。”于器说。“因为儿随母貌。”
言诚笑了:“你这却是马屁。”
“一半是马屁,一半是实话。”于器说。“我只怕你仍是不愿为我作画,所以心里想着还是多拍几下比较妥当。”
“那日伤了你,你真不怀恨在心?”言诚问。
“说不恨是假。”于器面对言诚如此真诚的目光,深觉若说假话,怕便要倒霉,于是干脆坦言心中事。
“但更多的是失落,是痛苦。”他说。
他的神色变得凝重,似是回忆起那一天夕阳下的惨败。
“你别看我出身富人之家,便以为我从小丰衣足食,是一个不知忧愁只知玩乐的纨绔子弟。”他说。“其实我这一生过得很苦。我娘是我爹的正妻,初时我爹极是爱她,但后来府中美妾渐多,我娘便受了冷落。”
“我是长子,是嫡出的继承人,所以小时候确实有过一段无忧无虑的风光岁月。但后来其他姨娘为我爹又添数子,随着我娘逝去,我的地位便一落千丈。家中那些有子的姨娘,无不对我虎视眈眈。”他隐带着一丝恨意地说。
“那些庶出的兄弟们,也在她们的鼓动之下以我为敌。我娘不在,我爹专心外事,家中便无人护我。我从小没少挨他们的欺负。我曾哭过,求饶过,但发现这一切都没有用处。然后我明白了,要想不受欺负,便要转过来欺负他们。”他咬牙切齿地说。
“所以我性格慢慢变化,所以我苦修念术。天幸,我终于成了修行者,于是上至家父,下至奴仆,再不敢有任何人看轻于我。那些姨娘和兄弟们虽然看我不顺眼,却也只能见面谄笑。”他说到此处长出了一口气。
“我曾以为我娘在天国看到这些,当也为我骄傲了。”他说。“但直到那天败于你手,我才突然想通了些什么。”
“你娘必不愿你变成那样的人。”言诚说。
“是的。”于器点头。“你没杀我,初时我惊讶,后来我怀恨在心图谋报仇,但于刹那之间我想起了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