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
“这便是茶馆中的功夫了。”他说。
“这些车子若卖给普通人家,绝卖不出这个价钱,因此只能从大富之家身上打主意。城内富户不少,都出得起这个钱,但逐一上门推销,未必能得见家中小少爷们,人家也未必真动心。”他说。
“城内刘老爷老来得子,五十岁年纪才得了个儿子,宝贝得不得了,在家里待之如同供养皇帝,要星星不敢给月亮。”他说。
“因此,那位小少爷如果看上了这车子,刘老爷便会不惜一切代价弄到手。那人来买车不惜两千钱,便不会吝惜两万钱。”他说。
“他去,是因为做不得主;他回,是因为小少爷闹。他之所以过午才回,是因为私塾午时散学。小少爷散了学见不到车子,自然要闹他爹。他爹自然才会不惜万金。”他说。
“便是这样。”他笑。
“可是……”商人仍是不解。
“你之前只是将一辆车赠给了个叫刘明的小子啊?”他问。“这和刘老爷家的少爷非要买你的车又有何关系?”
“刘老爷有房远亲,早年间来投他,他并未善待,还常嘲讽。后来远亲经营有道,也成了城中大户,对过去之事始终耿耿于怀,所以两家表面关系虽好,实际私下常暗斗。那远亲但凡有事超过刘家,必定炫耀张扬,是为反嘲刘老爷。”言诚解释。
“刘明父亲是那家远亲的家丁,刘明与那远亲家小少爷关系极好,常在一起玩。”他说,“想来我赠车当天夜里,那家小少爷就见到了这辆车子。刘明父母必定将此车转送给远亲家小少爷。”
“然后,远亲家的小少爷必会向刘老爷家的小少爷炫耀。刘老爷家的小少爷一来出于爱玩,二来出于好胜,才必会非要此车不可。”他说。
“便是这样。”他笑。
商人看着言诚,半晌说不出话来。
“天才!”许久之后,一声赞叹。
这已经不仅是行商的天才了。那么是什么天才?商人不知如何形容,因为这样的人物已经超出了他所知的世界。
所以他犹豫起来:要不要谈收他为徒的事?
这样的人物,我以他为师尚且还嫌自己愚钝!如何敢让他以为我师?
但心里终究念着,觉得少年不经商实是可惜,于是试探问:“小哥将来有何打算?”
“我要到银光城去。”言诚说。
“无疆净土?”商人眼里放光。
“正是。”言诚点头。“听说城主要招学生,所以我想去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