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客人恍然。
“他若不能饶我们,我便用这弩制住他。”言诚说。
“然后呢?”客人问。
“然后乡亲们就有逃离的时间了。”言诚说。
“可是你呢?”客人好奇。
“我有您啊。”言诚笑了。笑得那么天真,那么可爱,那么从容,那么自然。
自然,便是一种美。
客人仿佛从他的脸上看到了某人的影子,不由怔怔。然后,再度想起了之前的疑问。他必要将这疑问的答案找出来才甘心。
“你之前答应过,为我画几幅画。”客人说。
“您何时要?”
“现在。”
“好。”
言诚的居所,在村之南。南面,便是离莽茅人可能出现的地方最远的地方。客人从这位置中看出了少年行事的理由。
言诚方才说罪族时,曾用过“他们”。这便说明,言诚并不是罪族人。他被罪族收留,然后被安排到最安全的村南,便是罪族人的善良。
他为回报这种善良,所以在那种时候,甘愿以身犯险。
客人打量着小院,打量着小屋,打量着桌上的灵位。
“你是一个人?”客人问。
“我娘在我十岁时染病故去了。”言诚一边说,一边取出粗糙的黄纸与炭块做的笔。
“让您见笑了,乡野简陋,也只有这种纸笔。”他满怀诚意地致歉。
“无妨。”客人微笑。
“您让我画些什么呢?”言诚问,随后补充:“不怕您笑话,我只会画女子,若是画其他的便不怎么成。”
“正是女子。”客人说。“我来说她的容貌,你来画,可能画出?”
“不难。”言诚笑,然后又补充:“只要是让我画女子。”
客人笑,然后慢慢地说起了那个人。那个人有着长发,很柔顺;那个人有细长的眼,有智慧的光闪烁其间;那人的身材苗条,但是胸很大,很性感……
然后他突然发现,绘画中的言诚是如此不同。
在作画之时,言诚严肃而又认真。当客人说起那人的身材,那人的胸,那人的臀时,言诚脸上并没有显露半点的羞怯。似他这样年纪的少年听到这些,本应脸红,不红,便只有一解。
他的心神已经完全沉浸入绘画这件事本身,所以在他听来,胸便只是胸,臀便只是臀。不过是一个字罢了,不代表那东西中隐含的朦胧的启示。
他细心地聆听,仔细地描画,有不对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