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脚下连绵不绝的雨水。
“你来与不来。我都在这里,等着你。你若不来,我顶多空等一。但你若来了,我没等你,我就会后悔很多。”喻只初像个诗人般,念出了以上的句子。
芙蓉虽没有什么文化,到底是能听懂的。心中酸涩而美好,此时突然很想一句:“你真是个傻瓜。”
但傻瓜一词太过暧昧。芙蓉这种上入地的女汉子无论如何也讲不出口,试了几遍,还是把这两个字吃进了肚子里。
“下一次,你别等了,我不一定来。”芙蓉换了句话,本是想感谢喻只初来接,但出来的话明显变了味儿。
喻只初脸上闪过一丝失落,顿了顿,又重拾起他那浅浅的笑:“我愿意等。”
世间最贵重,莫过于我愿意。那是多大的牺牲,多大的心甘情愿。
芙蓉不知如何接话了,胳膊上没有提菜篮子,不知该往哪里使劲,只能用手搓着衣角,顿了顿,才吐出几个字:“那好吧。”
出这句话,芙蓉又后悔了,为什么她心中想表达的意思,总也表达不出来。
喻只初听到“那好吧”三个字,却突然高兴的像个孩子,他觉得芙蓉愿意让他等,他心里便如凉风吹过麦田,全是饱满的幸福。
喻只初走在前面,芙蓉一步步的跟在他身后,后来,喻只初干脆用左手提着篮子,左边胳膊夹着蓑衣,然后用右手朝上挥了挥。
芙蓉不明白他在做什么:“为什么朝上挥手?”
“我在帮你赶雨,怕雨淋湿你。”喻只初有点孩子气。
芙蓉活了两辈子,第一次知道,原来还可以帮别人赶雨,虽然明知道,雨是没办法赶走的,就算挥手,也是无济于事,但芙蓉心里又一次掠过酸涩的感觉,她看着喻只初的背影,那么近,却那么温暖。
那些雨如盆子泼下,哗啦哗啦。二人没多少话,喻府的家丁便迎了上来,先是接过喻只初手里提的菜篮子,又将一把油纸伞撑在他头上,另一个家丁接过蓑衣,看一看,又旧又老气,怕是不能挡什么雨了,直接扔在府门外的水沟里。
喻只初却嗔道:“怎么能乱扔东西?”着,不及指挥家丁,自己蹲下身去将蓑衣捡了起来,又交待家丁:“去冲洗干净,然后用煤火烤干。”
家丁不知其意,只好照做。
喻只初接过油纸伞,并没有给自己撑,而是站在芙蓉身边,给芙蓉撑着,他与芙蓉贴的如此之近,芙蓉又一次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他的衣裳总有一股子檀香味。从见他那日起,从没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