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自己做了来,若没人卖,那真是着急也没有用。
不得已,只能去药铺子。城里的药铺子果然跟乡下不同,正对门摆着一个暗红漆的大柜子,里面放着三七,大黄,山奈,冬,元胡等各式各样的中药,闭着眼都能闻着一股子浓烈的药味。
有伙计蹲在地上用切刀斩着药材,有伙计靠在柜上捣着药渣,还有人在看方子抓药。
“这有治脚伤的么?”杨波问。
“这有治咳嗽的么?”芙蓉问。
两个人几乎同时出声,伙计迷糊了:“你俩到底是治脚伤呢,还是治咳嗽呢?”
杨波看了看芙蓉的脚道:“治脚伤的,她的脚扭着了,肿了。能不能开点消肿止疼的方子。”
坐堂的大夫给芙蓉捏了捏,抓了几包草药,让她带回家去喝,杨波本想请大夫去家里看诊,可大夫的出诊费要三两之多,也难怪,这么大的药房,来往抓药看诊的人极多,大夫来往一趟石米镇,怕是要耽搁不少功夫。
最后,杨波把他爹的情况跟大夫学了一遍,大夫只是风寒呛了肺,城里不少上了年纪的人,冬季都这样,开了三包药,一喝一包,管好。
出了药店门,也不知道杨老爷子怎么样了,二人雇了辆牛车就往家奔。
“你呀,让给你爹买梨的,梨没买着,倒先给我看脚了,你爹要知道,非得气的仰倒。”芙蓉笑起来。
“你帮着我爹买梨,他感激你还来不及呢,就是我爹脾气倔,所以一辈子吃力不讨好的。”杨波起他爹,倒有些担心了,以前他爹的身体还算硬实,这回瞧着咳嗽的,晚上一家子都没法好好睡觉了。
牛车跑的没有马车快,且这牛身量很大,一吃痛,拉着车子猛跑,跑了一阵,又猛的停了下来,站在雪地里,甩甩尾巴,抬抬蹄子,一副很悠闲的模样。芙蓉跟杨波坐在平板车上,连个棚子也没有,一路上冻的直哆嗦,数九寒的,风像刀子一样锋利。
芙蓉家门口正停着一辆马车,看这马车,上面蒙着暗黄底的绸布,四角耷拉着明黄的穗子,帘子上还绣着一幅山水图,有模有样的,连缩在马匹身后打盹的车夫,都穿着上好的棉布衣裳。
芙蓉家自然没这么阔气的亲戚,这又是谁来了呢?往自已家门口探了回头,没人。还是先去杨波家吧。
一进院子,王婶子正蹲在厨房门口哭的很痛,一面拿袄袖擦着脸上的泪,一面埋头抠着自己鞋子上的雪块子。
“你爹死了?”芙蓉手里提的药掉在雪地上。包草药的黄纸一下子就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