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都皇宫,御苑。
十五岁的绍庆帝李承平已然长高了不少,更加英武,也更见贵气与威严,很有了几分庆帝的风范。
范闲站在离他半个身位的身后,神情平静。
“老师与朕如今生疏了不少,朕倒是很怀念当初随老师初下江南时的时光。”李承平神色柔和了不少,少年老成的脸上露出了感慨之意。
范闲神色不动,这样的小把戏,他也懒得配合。
李承平没有等到范闲的回应,眼睛眯了起来,继续说道:“如今姑姑步步紧逼,朕怕是再也回不到那样的悠闲之中了。对于北廷此次的征南计划,老师可以什么良策?”
范闲平静的说道:“用兵之道,行军之谋,自有枢密院的各位大人操心,臣既然管着院子与内库,事关北廷的情报与南廷大军的钱粮物资自会尽心竭力。”
自宜贵嫔南归为太后,临朝垂帘听政,对范闲虽然没有起过什么歹毒的心思,但母子为了防止范闲权势太重,还是明里暗里做了不少小动作。
李承平知道范闲心里不舒服,但双方之间都心知肚明,至少数年内并不会逾过彼此的底线。
李承平见范闲无心谈论公事,关切的问道:“婉儿被姑姑接回了京都,老师可有什么新的消息?”
范闲知道他真正关心的是什么,淡淡的道:“有劳陛下挂怀了。臣那位岳母派人传讯,让臣去京都接婉儿,臣也是个讲究孝道的人,准备过几日便去京都去接婉儿回来。”
这件事藏着太多的算计与凶险,但于公于私,李承平都没办法阻止范闲去,只好叮嘱他速去速回,万事小心。
范闲见皇帝没有其他事情,拒绝了他留下一起用膳的好意,告退离开。
君臣之间,哪有真正的亲密无间,皇子长成了皇帝,有些分寸,必须把握好。
李承平目送范闲离开,举手勾了勾手指,一名内廷高手出现在他身后,微佝偻着身子。李承平神情凝重,缓缓说道:“拟旨!”
根据监察院的情报,自己的那位姑姑已下诏集合各路州兵共计十五万人,其中五万人增兵襄州,十万人组成了中路,由孟拓统率,准备与史成的东路军渡江南下,会师于临都城下。
在此之前,胶州水师已经浮海而下,准备进入大江驱逐江南水师,协助两路大军过江。
这样一来,负责在东线阻截史成大军的白崇业便要面对北廷两路大军的进攻,压力陡增。
绍庆帝见范闲不愿对军队指手画脚,反而有几分欣慰,便依着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