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庆有江南,江南有杭城,杭城有座湖。
但这里没有白堤苏堤,更没有小小的香车璧影,没有白蛇的凄美传说。
没了这些的杭城,风光再好,终是有些无趣。
李无疾站在这十里泓湖畔,不免生出了与范闲一样的感慨。
身后,传来了呼叱声、金属交击声,间以阵阵喝采声,热闹非凡。
那里是杭城最好的酒楼。
楼上楼。
楼外,正在举办武林大会,如火如荼。
热闹是他们的,李无疾的身影显得有些落寞与孤寂。
陌路过旅,大概都会有这样的时刻。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但李无疾不允许这样的心绪持续太久,因为身后的楼上楼里,还有一个令他警惕与忌惮的同类在。
范闲的队伍还在去往澹州的路上游离,在江南水路的船上晃荡,大把的、放肆的收着沿途官员乡绅的礼物。
如此大张旗鼓,生怕聪明人猜不到他本人已经金蝉脱壳似的。
别人或许真真假假,但李无疾确定,范闲就在他身后的楼里。
李无疾还没考虑清楚何时与范闲再见,目光似是无意实则小心的观察着湖面。
湖光山色中,东夷城四顾剑的首徒云之澜何时会来?监察院的影子又何时出现?
楼上楼外的武林大会还在继续。
南庆尚武,人人自雄,草莽之间又多英雄豪杰,这热闹自然不容易那么结束。
范闲与海棠相约之事,已是数月之前,待到成行,一路走走停停,到达杭城时已是冬天。
李无疾来得早,这冬湖秃柳实是看得腻了,只是想着今日风云际会,强行打起了精神。
就在这时,一个轻轻浅浅又显得清朗友善的声音在身边说道:“远远望见兄台孤标绝世的身影,便想着来结识一番,想不到还是旧识。”
李无疾转头看了那张太过好看的脸,微微颔首,回了个温和友善的笑容,然后继续看着湖面。
在这个过程中,他很自然的从怀中掏出了海棠写给范闲的亲笔信,淡淡的说道:“上京一别,想不到这么快就与范兄再次见面。我家那位给范兄写了书信,又不放心,非得要我亲自送来亲手转交。”
范闲听着对方咬字特别重的“我家那位”四个字,神情未变,眼神未变,心里道:“到底是你不放心呢?还是你不放心呢?”
他很真诚很坦然的说道:“在北齐与圣女相处甚是愉快,又想着这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