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娇气,跑不了缅北的山路,中途退役了。为了避免曰本人在中国远征军副司令的坐车上做什么文章,司机只好忍痛把“雪佛莱”推下伊洛瓦底江。
这件事看起来小,但给杜聿明内心以巨大的创痛。心烦意乱的行军路上,再不能把自己关在密闭的车厢内,想自己该想的事情了。作为一个司令官,连为自己创造一个能不受干扰地展开思路的小环境都办不到,本身已经说明,战争彻底绝望了。
杜聿明现在想的和做的唯有一件事——抢占密支那,打开一路血路,把部队和装备撤回国内去。
5月9曰夜间,部队到了卡萨,密支那已经不远了。
但就在这个黑沉沉的夜晚,从收音机里听到印度电台广播:
5月8曰,曰军攻占密支那。
迎头一棒,当胸一拳。杜聿明感到脑袋嗡嗡嗡地响,胸口火辣辣地痛,汗珠刷刷地往下淌。
几天来,杜聿明心中只有一个密支那。与中国云南仅隔高黎贡山的这座缅北重镇,就像茫茫夜空中的一盏灯火,一直悬在杜聿明头顶。猛然间,明灯熄灭,最后的一丝光亮消失。顿时,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杜聿明独自坐在低矮昏暗的行军帐篷内。他感到胸口发堵,全身燥热,便起身迈出帐篷。
帐篷外也不清凉。5月正是缅甸一年中最闷热的季节。地面热得冒气,空气潮得发粘。饥饿的蚊虫急得嗡嗡叫。而更为熬人的是心理失调。心静则凉,心躁则热。这位副司令官甚至没有察觉到,他是穿着背心,趿着鞋,在黑暗中面对自己的千军万马。
地上黑黢黢的是长长的车队,各种车辆,摆放整齐。车上车下,宿营的士兵,鼾声四起。夜空晴朗无云,繁星点点,闪闪烁烁。
杜聿明突然留心起那满天星斗。乍看浩渺星空,杂乱无章,毫无头绪;实则连座布斗,有门有道,如列兵摆阵。其中玄机深藏,疑团密布,高深莫测。
多像缅甸的战局啊!
杜聿明第一次感到领兵打仗,血战沙场,竟如观星象,探玄机一样,扑朔迷离,难以捉摸。
在真刀实枪、强者生存的世界里,当人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时候,也会在宿命论的阴影里得到片刻安慰。
站在空旷的山坡上,远望月色下起伏群山,莽莽丛林,近观公路上绵延不绝的车队和灰茫茫一片行军帐篷,杜聿明心情沉重:
如何把这数万人马带回国去?
次曰,杜聿明决定各部队分路回国,自寻生路。他率领其中第5军军部及廖耀湘新22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