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士良的名字不久就又传遍了三大内,他不再是杀伐决断的仇中尉,而是成了了为人师的仇师傅,好为人师的仇师傅不仅喜欢指点徒子徒孙们,也乐意指点那些吃粮扛枪的禁军卫士,
神策军的将士对这位面色红润如婴儿的观察使的印象越來越好,每次仇观察使骑马路过大营,士卒们都会停下手中伙计,攀在栏杆上向他欢呼,声音齐壮,震动庭掖,年久日深,他们对这位和蔼的主帅愈发敬重,
因此,当他们从仇士良嘴里得到宰相李德裕要克扣军饷,用挤出來的钱为太后操办万寿节的消息时,顿时群情激奋,士兵们带着兵器冲出大营,冲进大明宫,团团围住中书省,高喊着“李德裕是奸臣,请皇帝诛李德裕”的口号,
那声音让大明宫陷入一片肃杀,惹的人心惶惶,稍有经验的人不禁又想到了甘露之变,那副人头滚滚、伏尸满庭的悲惨景象如在眼前呀,
余晨湾劝李炎移驾太极宫,待内乱平息再返回大明宫,
李炎望着自己的脓包姐夫,一面披软甲,一面冷笑着说:“笑话,大明宫是朕的家,朕能到哪去,朕就不信,天子禁军难道还敢杀天子不成。”
李炎的车驾一出现在中书省外,闹事的士兵头目就惶恐起來,及见到阳山和千牛卫卒杀气腾腾的样子,一个个即若霜打的茄子般软了下來,
李炎站在乘舆上,对聚集在中书省门外黑压压的士兵说道:“减少军饷是朕的主意,此事与宰相何干,你们不來找朕,却围着中书省,是何居心。”
余晨湾与一干禁军将领忙跪地拜道:“属下治军无方,请陛下治罪。”
李炎怒斥道:“取尔等军饷为太后上寿,是表尔等孝心,全君臣之义,表率天下,太后念尔等忠孝,所赐必倍之,尔等何忧粟米不能养家。”
众军闻之,群起欢悦,
李炎又责余晨湾等人:“尔等身为禁军大将,不辨真伪,听信谣言,听任士卒围着中书省,围着朕的宰相,尔等配做禁军将领吗,怕连去边境为朕戍边也不配。”
余晨湾等伏地叩头,汗流满面,见长官如此,众士卒也慌了神,一个个伏地叩拜,这才引去,
李炎借口此事,下令大明宫的宫禁由金吾卫、监门卫负责,龙武军守左右银台门,羽林军巡视禁苑,神策军退守营盘,非诏不得不入内,违者以叛逆罪论处,
仇士良闻讯,目愣了半晌,默默站起身來,朝着含元殿的方向看去,目光依次滑过宣政殿、紫宸殿,穿过那烟雾葱茏的内廷,望向西北的蓝天,
他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