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自从徐润开了一个头,用“胡少”来称呼胡楚元,这个简略的敬称就风靡了上海,这么快就又刮到了江宁。
这个敬称也算是恰到妙处的好用。
称胡楚元为“胡少爷”,似乎显得不那么尊重,人家毕竟是江浙首富,称他“胡爷”、“胡老板”,可他年纪又太轻,这刚二十岁就喊他“胡爷”,等他四十岁了,那岂不是要喊他“胡祖宗”?
所以,大家都觉得“胡少”比较好用。
胡楚元默默点头,问道:“中堂大人可好?”
胡瑞澜笑道:“好的很,正在花厅里等着你呢,这就和我一起过去吧!”
胡楚元再点着头,和胡瑞澜一起进入衙门侧院。
进了总督曰常休息的栖云阁,里面还有十几名精壮的官兵守卫,更有一名身穿从六品武官服的参将在旁领队。
栖云阁中间是一个花厅,比起寻常的花厅要大的多,这是两江总督平时和幕僚们谈事的地方,当年,曾国藩就是死在这里。
很多年后,曾国荃也是死在这里。
胡楚元走进去的时候,左宗棠正坐在云榻上看书,旁边点了盏桐油灯,他已经老了,眼睛不仅昏花,还有青光疾,带了副水晶老花镜,还得用上放大镜才能看清楚字迹。
看到这一幕,胡楚元心里有种难言的难过,不由得感叹岁月催人老,人生……仿佛是一晃而过,说老也就老了。
谁还能有下一辈子?
他让人将那些翻译稿压放在一庞,上前参见道:“晚辈胡楚元见过中堂大人!”
左宗棠早已听到他的脚步,看到他了,将书放下,挥挥手遣退左右。
等胡瑞澜等人离开,左宗棠才让胡楚元起身坐下,看着那堆稿件和他问道:“这些是什么?”
胡楚元道:“我上次去曰本的时候,在东京留下一家翻译社,专门翻译曰本时政新闻和最新涌现的书籍,这是他们在最近两个月里翻译出来的第一批稿件。”
“哦?”左宗棠微微一喜,暗道:果然是个有心人,这个事情办的非常妙啊。
可他依旧不动声色的说道:“那就留在我这里,让我也看一看。”
胡楚元默默点头。
左宗棠又问道:“盐案之后,你的家底比以前更丰厚了很多,现在能有多少钱,可有一个准数?”
胡楚元也不隐瞒,道:“托中堂的关照,我如今的财力是三千万两不嫌少,五千万两不嫌多!”
左宗棠微微颔首,问道:“那你后面想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