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十斤酱驴肉,二十斤二锅头请大家,王德贵和李长胜开怀畅饮,听说陈子锟即将远赴日本留学之后,两人动了感情,喝的酩酊大醉,只可惜赵玉峰远在保定购买军资,四人不能同饮,颇为遗憾。
虽然已经从最低级的二等兵晋升为少尉军官,实现了鲤鱼跳龙门的转变,但少尉毕竟是最低级的军官,没有马靴、没有指挥刀,也没有帅气的呢子军装,只不过帽檐多了一圈红箍,肩章有一颗尉官星而已。
陈子锟的编制依然在炊事班,并无固定工作,也算是无官一身轻啊,第二天一早,他换新军装,带着大帅赏赐的钞票,进北京游玩。
南苑大营门口的树荫下,停着几辆洋车,车夫坐在水簸箕闲聊着,知了在树不知疲倦的唱着歌,一丝风也没有,热的如同蒸笼。
“敬礼!”营门哨兵看见一个少尉军官走过来,赶忙举枪行礼,车夫们意识到生意来了,一拥而喊道:“长官,坐我的车,我年轻,跑得快。”
陈子锟笑眯眯的看着这些车夫,仿佛看到了去年的自己,他挑了一会,指着站在最后排的一个老头道:“你来。”
车夫们大吃一惊,军官大人怎么挑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家伙,人老车旧,跑起来慢吞吞的,有啥意思。
接下来的事情更让他们吃惊,那军官并没有坐车,而是强迫老车夫到座位坐着,自己抄起车把,一溜烟的跑了,看那娴熟的姿势分明是胶皮团里的行家里手。
“合着这位爷练过啊。”车夫们面面相觑。
从南苑大营到城里足有十几里远,陈子锟一路跑下来是汗流浃背,不过对于经常锻炼的他来说只是热身运动而已,浑身的骨头跑开了才叫舒服。
“行了,就这儿了。”陈子锟掏出一枚大洋丢过去,老车夫愁眉苦脸:“爷,我找不开。”
陈子锟爽朗大笑:“拿着,都是自己人,我从军以前也跑过车,知道这一行的辛苦。”说罢大步流星的去了。
“好人呐……”老车夫眼眶湿润了。
陈子锟在人声鼎沸的大街信步而行,感受着北京的繁华与热情,忽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这位爷请留步,我看您眉宇间有添丁之喜啊。”
回头一看,街边摆着一张算卦桌子,胡半仙正拉着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忽悠人家。
那汉子狐疑道:“我最近倒是娶了一房小妾,但是个月才进门,就算有喜也没那么快啊。”
胡半仙道:“非也,我且问你,你还有一个女儿。”
汉子道:“对啊,是有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