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亭之中平空多了几丝凄清感觉。
许久之后。还是范闲打破了沉默:“肖恩死了,庄墨韩死了,当年的大人物都会逐渐老去,逐渐死去,就算你是位尊师重道的好学生,但我想,你对那一天应该也是有所准备。”
海棠盯着他的眼睛:“大人似乎是在暗示什么。”
范闲微笑说道:“我很能理解,年轻人想当家作主地强烈**。”
海棠笑了笑,稍稍驱散了一下乍闻庄大家死讯之后的黯然:“为什么很多沉重的事情,从您的嘴里说出来,就会显得轻松了许多?为什么许多阴暗的东西,一经您地阐述,便马上变得光明无比?”
“因为黑夜给了我们黑色的眼睛,我却要用它来寻找光明。”
海棠微微偏头,说道:“记得你是说,你要用它来……对这个世界翻白眼。”
“这个世界?”范闲说道:“这个世界是他们的,也是我们的,但归根结底……是我们地。”
天上的厚云飘了过来,将太阳整个遮在了后面,但太阳太烈,纵是如此,也掩不住有大红的光芒从云朵的边缘透了出来,就像是一位仙女用巧手绣了一道金边。一阵风从平原上刮了过来,穿过了地面上那条古道,那座离亭。
范闲望着海棠说道:“朵朵,谢谢这些天你帮忙。”
海棠终于将双手从粗布衣裳的大口袋里取了出来,有些生涩地学寻常姑娘家福了一福:“范大人客气。”
亭下,范闲老实不客气地踏前一步,将她搂进怀里抱了抱,不知为何,以海棠的极高修为,竟是没有躲过他的这一抱。一抱即放,他露出满脸诚挚笑容:“说句老实话,如果你我真的能成为朋友,想来也是件很不错地事情。”
海棠轻轻理了理自己额角的青丝,平常无奇的面容上并没有因为先前极亲密的拥抱动作而有半分尴尬不安,微笑说道:“彼此。”
海棠站在破落的离亭下,古道边,看着范闲的身影消失在远处,不禁微微偏首,回忆这段在上京城里的日子,唇角浮起一丝微笑,心想这位南朝的公子果然是位极有趣、眼光极其敏锐地人物,想来等他回到庆国之后,南方地天下会发生一些很微妙的变化。
她叹了口气,将脑中因为庄墨韩离世而产生地悲哀情绪挥开,这才想起来自己终究还是忘了一件事情——石头记里的海棠诗社,与自己究竟有没有关系呢?她下意识里伸手去系紧头顶的花布巾,却发现摸了个空。她马上反应了过来,不由脸上微感发热,这才知道纵使自己掩饰的再好,先前那一抱之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