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深吸一口气，回答道：“如果真是二姨娘，我会跟她好好说。告诉她，我对家产之争没有兴趣，只想安安静静地生活。”

范老太太微微皱眉，提醒道：“刚才还在教你要学会心狠，小心提防着些。京都那里可不比澹州，人心复杂，你要多加小心。”

范闲点头称是。

“何时起身？”范老太太问道。

“奶奶，要不你和我一起过去？”那位主事也说了，父亲这次准备是让别府全部迁回京都去，如果和奶奶一起走，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范闲问道。

老夫人平静地摇摇头，牵着他的手，让他站到自己面前，轻声说道：“我身子骨可禁不起这一路的巅波，如果你要去，你就去吧，我还是留在澹州看家的好。”

范闲一怔，没想到奶奶竟然不愿意回京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安静的大厅里，祖孙二人一时无语。

院子里，花树之间，几只黄粉蝴蝶上下翻舞，花树之上，偶尔传来几声雏鸟初鸣之声，十分清脆。

“雏凤终有初啼时，你已经大了，总要去见见世面。”老夫人接着微笑说道：“只是你一个人去京都，小孩子家，只怕要受不少委屈，你能受得了吗？”

范闲知道奶奶说的是什么，笑道：“奶奶，我已经长大了，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老夫人笑着摇了摇头，知道这个孙子聪慧过人，并不是普通孩子，就像他娘一般，摸了摸他的脑袋，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叹息道：“如果……将来有什么事情，看在我和你父亲的份上，多忍忍。”

“嗯。”范闲微笑着点了点头。

“按我的本心来说，是不愿意放你去京都的。”老夫人很慎重地说着：“只是……你总还是要去京都，所以我要交待你一些事情。”

老夫人似乎有些疲惫，往后靠去，倚在太师椅上养神，“这个世道，看似太平，但如果你心不够狠，终究还是自己吃亏。”

老夫人半闭着眼睛，说道：“当年你的母亲何其聪慧，但就是心地太善良，才落得……”她忽然睁开双眼，盯着范闲一字一句道：“宁肯自己去害死别人，也不要让别人害死自己。”

……

范闲沉默着，所以听着老夫人的训诫，心中明白，这是金玉良言。

“你去收拾一下吧，你父亲催的急，只怕京都里真有什么事情。”老夫人满脸温柔看着面前这个和自己一起度过十几年的小孩子，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感情却比血缘关系更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