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玉为难又加了句,“你一直都很低调,想来四国里也少有人知道你的踪迹,这下可能要暴露了……如果不方便,我再想办法。”
“无妨,”储玉面带轻笑,“不过是抚琴一曲,自是乐意效劳。”
青禾心下欢喜,桃花酒温热的芬芳开始在室内弥散。“本想用《无衣》作配乐,但方才仔细想了下觉得曲子的意味有些不适合当日的场合,所以就想请你另奏首《塞上曲》。”
“《无衣》杀伐果决慷慨悲壮,表现的是家国豪情同袍之泽;《塞上曲》马革裹尸萧条冷落,更多的是寄托征夫归家不得百姓流离失所的哀思。这两首曲子差异过大,如何都能适合你那支舞?”
“这支舞确实更贴合《无衣》的风格,我回去之后再和姬舞一起改改。”顿了顿,又带着几分试探意味说道,“那我们就选《塞上曲》吧?”
“好。”储玉应下,眼波微漾,眉间生花。
“也是不枉我从家里偷了壶桃花酒。”酒香醉人,红泥小火炉上方逸出袅袅白雾。
“尝尝我做的下酒菜。”
几样小菜盛在白净的瓷盘中,微微冒着热气,酒也温的正好,清亮的液体滑入酒盏的那刻,水雾带着清冽的酒香再次氤氲散开,映着二人眉目朦胧,堪堪如画。
“原来有事相求才是来找我喝酒的理由?”储玉把四碟菜都尝了一夹,不置可否,只捏起酒盏浅笑问道。
青禾放下手中的酒壶,笑意盈眸,望向他回道:“也可以理解为——怕唐突了你,我才给自己找了这样的理由。”
储玉一怔,顷刻间又恢复正常,笑道:“我这儿又不是王宫相府,出入随意,你想来便来,何须找理由?”
青禾也回以笑意,“这话可就说错了,王宫相府比你这儿容易进得多。”
冬天的夜晚来得早也来得快,青禾只顾着和储玉饮酒谈笑,并未发现侍女是何时悄悄进了阁子燃上了蜡烛,又想到进来时一路上都未见侍者仆役,顿时觉得偌大的府宅杳无人影白雪翠竹更显凄清。
从半卷着的竹帘向外眺去,远远近近的各处檐角回廊都悬上了红灯,依稀可见几处小院里有人影走动。
这间“竹喧”可谓占尽了地势,府中景象一览无余。
“你这个阁子叫‘竹喧’,果真除了竹喧外,再无别的声响。”
储玉微晗双眸,杯沿置于唇畔,神色沉静,意态风流,似是沉醉于酒香中。
“这宅子里人不多,侍女的动作又都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