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掉落地上。轻轻掀开被子,哪怕她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被此时床上惨状吓得面无人色。哇一声大哭起来,她使劲去掐赵选侍的人中。
赵选侍悠悠苏醒,脸色如霜雪般惨白,嘴唇却显紫盈盈艳色。她原本就容色清丽,否则也不会被皇帝看中,从不入流的珍卉园莳花宫女册封为正七品选侍,甚至还让她独住沁芳阁。现在她虽气息奄奄,望向襁褓时慈爱欣慰的笑容却动人之极,眉间更添了圣洁之色。
“你……不要哭……了,快点……把孩子……送出去……别让那位姑姑久等……”赵选侍眼里满是恋栈之色,语气却斩钉截铁。
“小姐您就不看看小少爷吗?”。晚儿哆嗦着手把一颗药丸塞进赵选侍口中,明知无用,却还是盼望能用药止住她崩流不止的血。
“我天天想……日日想,不用看……也……知道他的长相,他和他的……父亲肯定……肯定一模一样。”赵选侍连连喘了好几口气,眼望床顶,虔诚祈祷:“信女恳求菩萨垂怜……让信女的孩儿能……平平安安活下来……留一线香火……”她眼里终于淌出两行泪,说话声音越发微弱,无力地动了动手指,“晚儿,你……快去”
晚儿咬咬牙,也知道长痛不如短痛。“小姐您忍着点儿,奴婢很快回来陪您。”她抱着细心包裹好的孩子冲出房门。
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赵选侍挣扎着半坐起身。她大睁双眼瞪着因狂风疾吹而不停忽扇的门扉,珠泪如瀑狂涌,却又仰天肆意畅快大笑。须臾,笑声戛然而止,她仰面软软倒下,如叹息般从唇角逸出模糊字眼。
晚儿很快就重新回转。她手里抱着一个锦缎襁褓,从松散襁褓中露出婴儿的小胳膊小腿。呆立在床边,怔怔看着含笑而逝的赵选侍,她的手一松,襁褓落地。
“小姐……”晚儿伏地号啕大哭。屋外凄风苦雨、雷霆阵阵,树叶哗啦啦剧响,却遮不住她哀恸欲绝的哭声。冰冷砖石地上襁褓里的孩子也猛地尖利嚎哭,声音刺耳。
忽然,从屋外跌跌撞撞跑进来一名浑身湿透的老太监。他疾奔到床前伸手去探赵选侍的鼻息,又低头看见地上脸色青白的婴儿,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流了他满脸。
弯腰把襁褓捡起轻柔地抱在怀里,老太监跺着脚说:“晚儿姑娘,快别伤心了。赵选侍已逝,咱们要尽快去宗室局登记入玉牒,务必要保住她唯一的骨血啊是皇子还是公主?”
唯恐在这名看似昏懦实则精明的老太监面前露出破绽,晚儿重重抹了一把泪水,站起身来说:“是公主。潮生公公,我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