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家三个典吏,在知道出了案子后,全都冷眼旁观。
尤其是刑房典吏郦元,更是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来。
这出了案子,他作为刑房典吏本来自也当过问,至少也会有些压力。
但现在嘛,他只会干看着,甚至有机会,还会在旁拖个后腿。
只要黄鸣在这到任后的第一起案子办砸了,他就有一百种法子将其手中的刑狱之权彻底夺掉,将之彻底架空。
笑了一下后,他又突然想起一事,扭头就跟自己的一个亲信说道:“你赶紧去郦典史那儿,告诉他,这几日就不必再来县衙了。”
这位亲信立刻就明白了上司的意思,这是想断了黄鸣查案最有力的一股助力啊——郦明冬可是县里公认的会查案,不然以他郦家边缘子弟的出身,又怎可能被提拔到典史这样的重要职位上呢?
另一边,主簿陈充也闻讯走出自己的签押房,将这一切都收入眼底。
他的脸上,平静如常,叫人看不透他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只在和郦元目光相遇时,微微点头致意。
……
诸暨县城实在不大,尤其是因为浦阳江横穿而过的关系,导致县城的东西两边只有南北两边的一半。
自位于县城中间地带的县衙赶去东城案发地,只花了不到顿饭工夫,还是步行。
可即便如此,案发的中门街左侧的翠云巷周围,已被数百人堵得严严实实。
这许多的围观百姓甚至都没多少能真个看到位于巷子深处的尸体,但并不妨碍大家带着些兴奋和害怕的在那儿翘首望着,议论纷纷。
连黄鸣带着一干差役到了近前,他们都全然不知,还在那儿堵着路,看着里头。
见此,钱四不用二老爷吩咐,便已高声喝道:“官府查案,闲杂人等通通散了,让开!”
他一边说着,已经带了手下兄弟挥舞着手中棍棒和铁尺,驱赶挡路的百姓。
这让本就乱糟糟的人群更为混乱,但在看明白他们的身份后,绝大多数百姓还是快速散开,不敢再堵路。
黄鸣这才得以顺利进入这条很有些狭窄幽深的小巷子,同时左右看看。
就是在这个由许多人围观的白天,这巷子都带给他如此感觉,就别说是清晨或是夜晚了,这儿一定更少有人,自然就不可能有什么凶案目击者了。
再看左右,都是高高的土墙,足有两人多高。
一边是县衙库房,自然不可能有人半夜上墙或出来,另一边则是一排店铺,好像也是同样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