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藤推开门，首先感到的就是轻微的夜风吹散在脸颊上，以及鼻腔中所嗅到的淡淡的水仙花。

患者此刻就坐在床边，他正就着桌子上的书灯，专心致志的读一份报纸。

那是一个男人，又或者说，只是一个男孩儿。

他的身材高挑，面容清秀，虽然身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但衣着非常的干净且得体，完全没有其他患者那样邋里邋遢，或者是隔两天就会破一个大洞。

在意识到自己进来以后，他抬起了头，微笑着向其致意，“日安，斋藤姐姐。”

他的眼睛是最寻常的黑色，但却比过去斋藤所见过的瞳孔都不一样，那是一种纯粹的颜色，就像是你俯下身子，看向深不见底的枯井。

“日安，零。”面对男孩儿的微笑，斋藤同样也不由得露出笑容回应。

眼前的这名患者是今年刚刚被送进来的，他自称自己为零，所以大家也都叫他零，在接收的时候，主治医生特意为他的精神做了评估，其结果并没有发现异样，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暂时安排进来。

这在精神病院中是有惯例的，比如那些因为失恋抑郁严重到无法自拔，又或者是生活中遭受过重大打击有轻微自残现象的人。

这类病人最好管了，他们的性情稳定，基本不具备攻击性，并且长期保持着常人的理智与思维。护士们只需要在每天查房的时候随便问两句就好了。

“今天感觉怎么样，零？”斋藤将托盘放在书桌上，照例按照规定问询。

“很好，没什么不适。”

“昨天的药有吃吗？”

“嗯。”

“那就好。”

斋藤将零的回答一一的写在记录本上，这些记录将在日后交给主治医生，以便这些医生能够对病人的病情进行进一步的判断。

每个病人都需要如此，听上去显然是个庞大的工作量，但斋藤早已经习惯。

在结束了例行检查以后，零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斋藤姐姐，关于我上次说的那件事……”

“放心，你的出院申请已经得到了批准，最迟明天下午就会有通知了。”

斋藤笑了笑，她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头发，这一刻她的声音很温柔，像是长姐或者母亲，“明天到要问答环节的时候，一定要努力哦，今天我给你带了你喜欢的汉堡包和可乐。”

“嗯，谢谢。”

零点点头，他表现得很乖，像是一只任人抚摸的小猫。

但这样温馨的画面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