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血泥全部烧成青烟,露出下面干净的岩石来。
他一屁股坐了下去,用手遮住眼帘,淡淡气息从他的身上散发,形成一道屏障,挡住了不停地从天而降的血雨,开始观景。
————————————————————————血树伸着红枝,一身白衣的小易朱盘腿坐在树下,满天血雨坠落,一至他身周约五丈的地方,便会被一道无形的火息烧成青烟,根本落不到他身上。
他本来准备到这层天界之后,去找相熟的家伙问问易天行的下落,但料不得一上来,就碰见这么一场轰轰烈烈的事儿。
这一世的他,相熟的人,也只有那个真武大帝,而如今这战场遮天蔽地,连亘数千公里,又叫他如何找去?此时双方正在搏命厮杀,每一处都夹着吞噬姓命的漩涡,如果易朱此时贸贸然走到战阵之中,只怕双方无数件的法宝神器,都会向他碾了过来。
即便他的身子一向坚逾金钢,但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满天乱飞的乱肉残尸碎骨血絮……易朱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问题,他本是不需要用口鼻呼吸的人,却感觉到胸口有些发闷,双眼有些浊了,似乎被什么情绪占据了神识,渡上了一层淡淡的红光。
他的脑海里似乎有一个狂燥的声音正在不停地呼唤着。
就像是在六处棺材大楼后面的小树林里,他当着邹蕾蕾的面,面无表情地点杀着那些鸟儿。
一种强烈地摧毁生命,终结生命的冲动,不停地冲击着他的清静神识。
…………那一年在海边,易天行曾经花过一整天的时间,向他讲述一些极朴素的道理,其中最朴素简单的一条:不要胡乱杀人。
易朱其实骨子里就是一个暴戾的小家伙,或许,每一个生命在他最初的时候,都是蛮不讲理的暴君。
但他很尊敬易天行,所以他一直在忍,忍了很久,忍的很辛苦,便是在六处那时失态过一次。
而今天充斥着身边的血腥气,头顶高空云头的惨烈厮杀,身旁缓缓流淌着的飘草血流,都在震骇着、挑衅着他的心神。
“出息入息时,正观无常相。息法次第生,展转更相因,乃至众缘合,起时不暂停……”
小家伙柔嫩的嘴唇不知为何起了些干皮,正微微翕张,不停念心经中的止观法门,双手相抵,盘膝如藤,五心向天,正心宁意。虽是结着童子印,却定不住身形,有些烦燥的微微抖动,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牵扯着他,想让他站起来,将自己柔嫩细小的身躯投入到头顶高空那场毫无意义的屠杀当中。
满天的仙气对杀,密密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