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氏老宅的厅堂中。
贾琏坐在上首,阿彪像柱子一般护卫在身侧。
金陵贾氏宗亲分别落座在两边,神态恭敬,静等贾琏发话。
厅里安静半晌。
众人大有贾琏不开口,就干等到天明的架势。
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滴滴答答的声音在厅内回荡。
许久之后,贾琏才停下敲击,朗声道:“好些年没来金陵,诸位族亲对我的性子可能不太了解。
我这人至孝,最看重辈分伦常,可惜又是个武夫,脖子硬腰板僵,低不下头弯不了腰。
在座的,要是有七叔公、三叔爷这样的,辈分比我高的,暂且退场去休息,留下玉字、草字辈的说话即可。”
众人互相扫视过后,又齐齐把视线对准贾琏。
“怎么,是我没说清楚,还是说话不管用?”
又是贾蔡起身回答:“伯父,在座的都是您的子侄辈儿。有事儿您尽管吩咐。”
贾琏愕然。
“草率了!”
找理由很费脑子,贾琏决定不装了。
一直压制着的气势,肆无忌惮的释放出来。
起身,一步步的走到大厅中央。
冷厉的目光从所有貌似恭敬的脸庞上划过,前世擒熊搏虎的惨烈气场,无所顾忌的碾压过去。
“我来金陵一趟,另有要事。顺路过来拜拜祖宗,敲打敲打诸位。”
贾琏的声音很冷,走到颤颤巍巍的贾蔡身前:“直说了,你们应对的很好,准备的很充分,但我心里就是很气,很不爽。你不是能说会道嘛,解释解释,是提前调查过我,还是惯用的应付京城贾府的手段。”
直到厅中有人承受不住,淅沥沥的尿了裤子,贾琏才收回气势,返回主座上轻酌茶水。
贾蔡在身旁人的搀扶下站起身,恭敬的问道:“伯父,可否借一步说话?”
贾琏满不在乎的耸耸肩,随着他来到小院中。
“厅堂中的族亲,都是各房的当家人,全是您的子侄辈,此事可查,绝不敢欺瞒。”
贾蔡先定下基调,看贾琏没表态,接着解释:“伯父恼火的地方,是觉得我等处处走在前面,抓不到把柄,可对?”
用不着答复,贾蔡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得像是月子里的娃娃,“伯父明鉴,非是我等奸猾,是不得已而为之。”
贾琏来了兴趣:“莫要做妖,好好说说,是怎么个不得已法?”
老演员了,手帕在脸上一晃而过,哪还有鼻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