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玩两三个月就回来,谁知前几日竟然来信说在庭州收了个弟子,要在碛西再多待些时日。我看就是为了躲避师门差事!”
抱怨归抱怨,但师父交待的任务,范秋娘从来都会不折不扣的执行。
比如,去年腊月二十九日,范秋娘得到师父的密令,说最近长安南市出了个狡猾的大盗,闹出了不少案子,却不曾留下什么证据。师父让她随时待命,准备击杀大盗。
而除夕之夜,千家万户团聚欢庆、满城驱傩游行之时,范秋娘却不得不编个理由离开家,身着黑衣潜伏在曲池坊的池塘边,等待目标自投罗网。
用丝绳三下五除二解决目标之后,范秋娘按照师父的要求,将死因伪装成醉酒溺毙。
范秋娘隐约明白,此事背后缘由可能十分复杂,但她并不愿去探究。在师门待了十几年后,范秋娘十分清楚,许多时候,知道得越多越危险,反而还不如装着什么也不知道为好。
想到这里,范秋娘就羡慕起和自己同岁的小师妹。十三娘性格单纯,心中只有铲强扶弱、替天行道的念头而无其他,因此能过得简单而快乐。而师父,也似乎刻意让小师妹和灰暗之事保持着距离。
“我永远也不可能如十三娘那般轻松惬意了啊!”范秋娘暗暗感慨了一声,秀丽的双眼却依然透过薄薄的雨帘留意着周遭的风吹草动。
遮蔽的密不透风的马车内,一身士人打扮的李静忠,目光阴鸷,恶狠狠地盯着对面的王元宝。
此时的李静忠,一改在东宫时的恭敬和在高力士面前的惶恐,阴沉如蛇、凶戾若狼,似乎随时就会亮出滴着毒液的獠牙。
“王东主,某知道你是精通轻重之道,乃不世出的商业奇才。但有些事,并不是做买卖,也非你能掌控的。还望东主以后谨慎行事,切莫急躁,更不要鼓动殿下贸然行动。”
在如意居一手遮天、在大唐商界翻云覆雨的王元宝,低头听着李静忠的呵斥,脸上有些讪讪,却不敢反驳什么。
“李相那边将殿下盯得死死的,只要露出一丁点破绽,王鉷、吉温和罗希奭三条恶狗就会疯狂咬人。此次若非有人相助,说不定一场新的韦坚案已然发动了!王东主,若是到了那步田地,你的亿万家产不光救不了你,反而会成为灭门绝户的催命符!”
王元宝胸中飘荡着不服气的怨气,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点头称是。
“算了,某此次前来,也不是为了纠结过往之事。”见王元宝乖乖俯首听命,李静忠的语气稍稍缓和:“殿下有令,北庭和安西军西征石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