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上江南,风物宜人。
西夏据河套之丰饶以养国民、河西之彪悍以蓄兵马,故能与大宋、辽国、吐蕃并峙至今。
西北多山,大道既行,山径更多,此地距灵州尚远,山径蜿蜒曲折,最窄处仅容一骑通行。
清晨,一男一女并骑而行,二人都是不到二十的年轻人,男的长身伟立,一袭黑衫衬出面如冠玉,女的身姿婀娜,白衣胜雪,绰约如仙子,正是策马前往西夏而来的萧春雨与王语嫣。
一路上,天下群雄会聚灵州而去,多为鲜衣怒马的少年子弟,穷文富武之说,可见并非虚言,便是家境稍差者,也以驴拉车或为骑。
西夏国都本为兴庆府,与灵州隔着黄河对望,并称东西两京,灵州虽为西夏大城,繁华热闹却远不及中原诸城,加之这里为拱卫兴庆府最后之屏障,驻有翔庆军司五万大军,多年前,大宋五路伐夏,会师于灵州城下,本可一战灭夏,结果主帅之间争功而生隙,使西夏掘黄河之水淹宋军,宋军惨败而归。
萧春雨与王语嫣扬鞭阔论,说起宋夏诸般历史,不觉已近灵州。
前面山道陡峭难行,仅容一骑可行的山道中间并肩站着两名大汉,都是身高六尺有余,异常魁伟,一个手持大铁杵,一个双手各提一柄铜锤,阻住去路,一大群人被挡在那里,叫骂不止。
先前二人见有不少江湖客受伤折返,大感诧异,此时才醒悟问题出在了这里,一打听才知是吐蕃宗赞王子派手下高手封阻道路,不许群雄前往灵州与他抢那附马之位。
萧春雨与王语嫣牵马上前,手持大铁杵的大汉喝道:“中秋节之前,此路女过男不过,僧过俗不过,老过少不过,死过活不过!这叫四过四不过。”
萧春雨淡淡说道:“我娘子是银川公主的表妹,如今表妹招婿,我陪娘子回她外婆家看看,何时需要征得你们吐蕃人的同意了?我虽是宋人,却也算半个大白高国人,宗赞王子到我大白高国若是遵规守矩,那便是客,若是如此胡作非为,坏我大白高国名声,真当我大白高国的数十万铁骑是吃素的吗?”
两名大汉见他声色俱厉,气势咄咄逼人,倒是信了七成,西夏本是他国之人的称呼,西夏人自己向来是自称为邦泥定国或大白高国的。
西夏与吐蕃这些年没有发生大的冲突,但西夏从吐蕃人手中抢了河西之地,本就是世仇,两名大汉倒也不敢做得太过,小声商议之后,觉得这对男女神情动作亲昵,十足一对恩爱夫妻,这样一来,便是放了过去,也不会影响王子的大事,于是侧身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