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正中的台子,有三面全是桌椅,至少可坐上百人。
台子比周围高上尺许,有一条丈许宽的台道直通孟氏姐妹的香闺方向,只是有屏风复壁挡住了视线。
进来不到片刻,这大厅的客人便已坐满。
与李负同桌的还有五人,不过李负一眼掠过之后便没再关注,倒是桌上的果脯蜜饯与一些时鲜水果更让他感兴趣。
大厅忽然静了下来,屏风后自左右各走出一名身着水袖长裙的年女子来,并肩而行。
一样的浅绿色长裙,一样的婀娜多姿,连漂亮的脸蛋与发髻头钗都是一般无二。
李负皱了皱眉,发现事情有些出乎于自己的意料之外。
这孟氏姐妹的任何一人都不可能是那白衣女子。
那白衣女子的身材高挑,比眼前这对姐妹的身高至少要高出一个头来。
但这时候已经不好离去,那样太过反常,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孟氏姐妹走到正中的圆台子上,道了个万福,开口致谢。
声音很软很糯,但李负发现听起来还没有罗溪月的声音舒服熨贴。
再下来,唱曲跳舞便是由客人点了!
李负唤小厮拿了纸笔,写上了几句后,掏出一百两银票一并交还回去。
台边自有婢女弯身从小厮手中接过那张纸转交给孟氏姐妹。
孟氏姐妹对着李负微笑着点头示意,然后姐妹二人双双走到并排而至的两具古琴前,跪坐下来。
稍稍试拨了两下音,便开始弹奏起来。
“群芳过后西湖好,狼籍残红,飞絮濛濛。垂柳阑干尽日风。
笙歌散尽游人去,始觉春空。垂下帘栊,双燕归来细雨中。”
余音袅袅中,大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许久,人们才如梦初醒,鼓掌叫好。
孟氏姐妹美目中闪过一丝异彩,其中一女缓缓起身走到台边,看李负开口问道:“小女子冒昧问一句,这词可是公子所作。”
李负摇头,笑道:“一位古人朋友作的,在下可不敢夺人之美。”
一名身着士子衫的中年男子起身揖首,说道:“不知阁下那位故人朋友名讳可否告知,能做出这等好词的人当不可能是无名之辈。”
李负见在场的大多有期待之意,知道他误会自己说的古人为故人,又没法解释,只好说道:“在下那位朋友本是淡泊虚名之人,过着隐士般的生活,都怪在下莽撞了些,不该一时兴起,抛出了这首浅薄之词。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