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德帝已死,他是太子,登基岂非理所应当?”
谢逍答道:“因为西军司与北军司都未出声,大泓可战之兵若有十分,那么至少有五分在西军司,李师极去了北军司,如今北军司应当可以稍稍恢复些昔日雄风,占上两分。若他们认为太子是谋逆,那么他这皇位便坐不上,更何况,老三老四与我都不在京城。”
无目更加疑惑,问道:“这种时候,他更应马上即位,才能稳定人心,快速消除隐患与一切反对的力量。”
谢逍轻轻闭上眼睛,喃喃说道:“的确,这也正是我不解的地方,京城已尽入太子之手,按理说他会马上登基才对,为何迟迟没有这么做呢?”
谢逍疑惑之时,京城的东宫之中,谢康并不掩饰自己的怒意,看着柳士元反问道:“贵妃说父皇东巡之前,便写下了一封传位密诏送至了天道观中,一旦有变故发生,天道观便会将密诏公之天下,如今天道观几位老天师不见了踪影,显然是带着密诏藏了起来。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即位?”
柳士元看着太子,平静的说道:“弑君造反之后,又何必再去纠结于一道存不存在的密诏呢,你若再不登基以安人心,借着朝廷大义名份压服住大多数的人,那才是真正的大麻烦要来了。更何况,贵妃不是还在宫中吗?只要她以太后的名义承认你这个皇帝,便足以堵住这天下悠悠众口,这个世界,从来都是残酷而现实的,成王败寇,自古至今,从未改变。”
谢康叹了口气,依旧有些犹豫的说道:“我那几个兄弟都不在京城,杨祖德与李师极迟迟没有遣人入京,监天司那几个老家伙拒绝主持祭天大典,贵妃以及三成的朝臣以死相抗,不肯服从于我。”
柳士元直接打断了谢康的话:“这个时候殿下还在顾忌这个顾忌那个,不觉得太可笑了?乱麻还须快刀斩,成大事者,当断则断,瞻前顾后,妇人之仁,只会贻误良机,最终害人害己。”
谢康负手来回走着,三圈过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对柳士元道:“那就劳烦老师安排,本宫后日便要祭天登基。”
柳士元心中松了口气,恭谨的深揖一礼,说道:“老臣遵旨。”
也就在这一日,一辆马车自东而来,在谢康离开平留驿南下两个时辰光景的样子,也经过了平留驿,缓缓向着京城而去。
马车之内,天德帝的眼中有掩饰不住的疲惫与落寞,神情却是一片漠然,在他对面,叶老太监双手拢在袖子之中,正在闭目养神,在他的身边,靠着一把古意斑驳的剑。
天德帝叹了一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