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的消毒水气味,一闻到,她就会忍不住想起失去的那个孩子。
他才那么小,她甚至一次都没有看过他的模样,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就被冰冷的机械从母体最温暖的子宫里,残忍地剥离,最后被遗弃到一个肮脏冰冷的地方。
只要一想起,阮阮就忍不住落泪,心痛得快要不能呼吸。
阮荣升亲自来接她出院,看着她苍白憔悴的面孔,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心疼不已。
他摸着她的头,叹息着说:“丫头,别太难过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
你们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阮阮轻轻点头,可她在心里说,外公,你不会明白的,以后我还会有孩子,但是,他是我第一个孩子,你不明白他在我心里,多么特殊,多么重要。
她没有对阮荣升说是姜淑宁在楼梯上推了她一把,她没有证据,姜淑宁死都不会承认的。
如果外公知道了,肯定会掀起一场风浪,可现在她实在没有力气去争吵去大闹。
更何况,就算大闹一场,失去的,也永远都回不来了。
是她自己太掉以轻心,太愚蠢了,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她跟农场请了长假,说身体不适,齐靖还关怀地问她怎么了?
哪里不舒服,去看医生没有?
她匆匆挂了电话,眼眶里又涌上了泪意。
阮荣升让家里做饭的保姆过来照顾她生活,阿姨烧得一手好菜,可阮阮什么都吃不下,几天下来,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傅西洲晚上回到家,在卧室里没有看到她,最后在婴儿房里找到她,她蜷缩在他为孩子搭好的城堡的软垫上,抱着两个玩具,沉沉睡了过去,脸颊上还挂着泪痕。
他轻轻将她抱回床上。
他问保姆阮阮今天的饮食情况,保姆担忧地说,她胃口很差,还是她求着她,才吃下一点点。
然后,大多时间,她都呆在婴儿房,面对着满屋子的婴孩用品,发呆。
傅西洲走到婴儿房,将城堡拆卸掉,又将孩子的衣物与玩具,都装进了一个纸箱,放进杂物间。
他走到阳台,给风菱打了个电话。
风菱在第二天一早,匆匆赶来,傅西洲特意等她到了,才去上班。
他离开时对风菱说:“风小姐,你是她唯一的朋友,拜托你,陪她说说话,陪她吃饭。”
风菱点头:“我今天请了一天假,我陪她。”
她去卧室看阮阮,她还在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