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
他坐的是三等车厢,忍着刺鼻的煤烟煤灰,向车窗外张望。
当时他去查车票价格,发现三等车厢票价没那么夸张,来回也用不上一百大洋,便放心乘坐北上。
到了大兴-安岭山内,看着两边莽莽榛榛延绵起伏的群山,姚星远大受震撼。
“咋就这么多山?这得长多少木头?山里的野牲口怕不是老鼻子了?”
对面一个汉子听了他自言自语,接话道:“那可不是,俺来这儿就为了伐木,进山给俄人加工厂伐木很赚,就是累,憋闷,天天钻老林子。”
“大哥,你知道前方到哪儿了吗?俺要去一个叫胪滨府的地方下车。”
对面汉子卖弄说:“前方是巴-林站,光是去海拉尔站就还得500里路,中间十多站哩。胪滨府在满-洲里旁,你得在扎赉-诺尔下车,又得快400里路。对了,你去胪滨府,不是要去分地吧?”
姚星远犹豫了下,觉得这等好事不该满天下嚷嚷。
但听对面汉子的意思,他比自己知道的还多。
就点点头:“是啊,去分地,听说胪滨府招垦。”
“听俺的,别去。”汉子压低声音,鬼鬼祟祟道:“外间传言,新来的知府盘剥百姓厉害,绰号赵扒皮。说得好听,不收额外税赋,可官府的话哪里能信?到了地方上,人家有各种招数等着对付你。旁的不提,单说他们发的各种府票,什么鱼票、木票、盐票……你听听,这不就是变着法子坑老百姓银子吗?”
豆包的师父赵传薪,绰号赵扒皮?
姚星远想了想和赵传薪接触的时候,那人会是个贪腐的官儿?
怎么看也不像啊。
他满心疑窦。
此时,火车到站。
汉子不再说这个话题,指着窗外说:“看,这便是巴-林站。大山里,老多野牲口了,当地的索伦人,每年卖皮子都花销不尽,可惜俺没有他们百步穿杨的本事,否则也上山打猎去。”
火车在巴林站停留片刻,又随着汽笛声铮鸣缓缓开动。
可刚出了巴-林站,前方就被十余骑堵住,那些人手中挥舞黑色旗帜在前方阻拦火车。
姚星远打开车窗,将脑袋探出去张望:“咦,好像出事了。”
汉子也探头:“是俄人的护路队,无妨,不是马匪就好。”
火车缓缓停下,不多时,有人上车大声呼喝:“都下车都下车,铁路被人毁坏,走不得了。”
人群哗然。
“此处下车,叫我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