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一座气势恢宏的帅府中,气氛凝重的可怕。
某个院子,某栋楼上,某个浑身枯瘦的男人躺在床上,眼中一片安详。
安详,这个词本不应该出现在他的眼中。他的眼中,应该是轻蔑,是不屑,是嘲讽,是严厉,是愤怒,是傲然,是很多种喜乐愤怒,但就是不应该有安详。
——因为那代表着老去,或者即将死去。
谢衣不老,但他即将死去。
挥了挥手,回光返照的谢衣让出了谢裳之外的所有人都出去了。
大伯母与一众还未出嫁的女儿们满脸泪水的离开,却不敢哭出声来。司马氏脸上没有泪水,却有着哀伤。
人都出去以后,谢裳在床边做下,谢衣握住他的手道:“二哥啊,为兄到头来,还是懦夫,呵呵......”
谢裳喉头微动,说不出话来。
“不要想着为我辩解。我是早就知道了当年的事了,比你们都早知道,甚至在父亲大人之前,我就知道了。是他害死了慎,还有嘉。我的老师,老司马,也是间接的死于他手。当然这其中又有父亲大人的纵容与姑息。”
“嘿嘿,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吧?”
“他是慎和嘉看着长大的,所以慎和嘉怎么会不了解他?事发之前,他们就留下了线索。呵呵,这个线索,我发现了。别问为什么是我发现的,因为这个线索只有我发现,是合适的。不是你,不是司马瑜,更不是司马弼。只能是我。”
“然而我最后终究没能说出来。慎死于暴病,嘉死于缓疾。呵......二十几年了,我也将要死去,也是死在病床上,是不是报应?”
“大兄......”谢裳示意谢衣少说点。
“不,我要说!我是懦夫,然而我的孩子们不是懦夫。文昭凤之都是你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他们很好,我很欣慰。”
“文昭就在晋都吧,等到时机成熟了,让他去西北。西北没有他,终究翻不起大浪。”
“凤之好啊,我喜欢凤之,甚至要超过文昭。二哥你知道为什么吗?”
谢裳摇头。
“因为他最像年轻时候的你。”
谢裳悲恸。
“让凤之放手去做吧。他不是能装在兜里的锥子,他是应该亮出来的匕首。有你和文昭看着,我很放心......”
“大兄......”
“我不能死在战场上,没有死在边关,却死在了床榻上,实在是......不甘心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