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马老聋子开门吧,进了咱越焯城,连只鸟都插翅难飞,何况是人?”
四周黑灯瞎火,只有道路尽头似有忽明忽闪摇荡的风灯,脚下的路以青石砌筑,偶有苔藓,城中刚下过雨,稍不留意便会滑倒在地。
纪瀛寒回到小院外,学着车夫扯着嗓子喊道:“老马!老马!”他不好叫人聋子,等了片刻只得将门上的大铁环扣得震天响。马老聋子看来并非全聋,不一会就开门骂骂咧咧地出来了:“弄这么大声响干嘛,我又不是聋子。”
这老头身材干瘦,比纪瀛寒矮上半头,脸庞晒得黢黑,眼窝深陷,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
老马显然知道有客人来,张口就责备道:“不是说傍晚就到,这都什么点了,害我老头子等到现在!人一老,睡眠不好,我老头子要是睡不着,别怪我晚上吵吵!”
这就想通为何把他安置在这僻静之处了。
没等纪瀛寒解释,老马连珠炮似地继续骂道:“肯定又是韩筱卿那不争气的小子在路上大讲排场是不是,越山驿到这里一路快马飞驰,大半天时间就到,非得弄那些虚浮张扬的玩意儿!”
大隐隐于市,此人不简单,连韩家嫡公子都敢骂,而且说起韩筱卿小时的丑事,骂得唾沫横飞。
纪瀛寒初来乍到不敢大意,见老马激动得身形一歪,赶紧上前搀扶,恭敬问道:“前辈说得对,敢问您老如何称呼?”老马对他谦恭的态度十分满意,借力往他身上一靠,倚老卖老地道:“老夫马朝义,今年六十有六,看你年纪比老夫小上一半,以后就叫我马大爷吧。”
马朝义迈步向前,纪瀛寒小心在旁伺候,一路忍俊不禁,这位马大爷实在有点意思。
马朝义喋喋不休,为纪瀛寒介绍这座老宅的来历:“你莫小瞧这地方又破又烂,这里就是韩家老宅,一百多年前,韩氏先太爷就是从这里白手起家,成就起今日的大业。”
看老宅的规模架构,当年韩家最多算是殷实之家。百年变迁,宅子早已草木荒凄,全无生机。
纪瀛寒黯然辛酸,忍不住问道:“韩家如今富可敌国,为何不将自家老宅好好修葺一番?”
马朝义闻言停下脚步,意味深长地望着纪瀛寒,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随处可见的碎木,两指一搓,木屑纷纷扬扬,洒落一地。
“你看这尘屑,像不像门阀的命运,变幻莫测?”
这老鬼不聋不哑,不知究竟是什么身份。
“这多年来,家中确有不少子弟,甚至长老提议修葺老宅,但都被家主一一否决。家主还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