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宁可少,千万别多。你要是真赚到钱,买套房子给她,分期付款,付上十年,你也该退出江湖了……”
那天方之洁二十四岁。那是她最快活的一个生日。生活充满希望。天是透明的、阳光是蓝色的……总之要什么有什么。
甚至那张已成了惯例的威吓卡片,都不再能让她惊慌。抱过玫瑰堆在房间一角,卡片扔进抽屉。七个月,一共八张。生日加赠一张。依旧是:爱,是不能忘记的。连句生日快乐都没说。
她不去想这件事,继续和老朋友聊天:“你到底打算怎样?听说你翘班。”
灵章一脸诚恳,“结婚。我打算把这边的房子和东西卖一卖,带点钱回家投资做点什么,开饭店酒店也好,安稳下来,过点好日子。”
“你不是开饭店的材料。得了不说这个,你和谁结婚?”
“张晓维。如果她不嫁我,我再找别人。”
方之洁觉得奇怪,转念一想,流行性姐弟恋,也没什么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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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晓维持续发一个星期的低烧,缠mian不退,忽重忽轻。陈灵章动员她去医院,白费口舌。城里爆发SARS,彼时官方的报道还没出来,骇人的传闻在恐惧的耳朵和夸张的嘴巴之间流传,越传越邪。几乎每个人都有一个拐着弯的亲戚故旧死于瘟疫。晓维本来就有“医院恐惧症”,这个时段更坚决不去检查。灵章亦觉得感染SARS的概率不大,他说:“好吧,如果我被传染了,我们一起去医院。”
晓维躺在床上,含泪说:“没想到你会陪我。”
“没什么。”
晓维迟疑着,最后决定说出来,“有一件事,你知道之后别怪我。灵儿,你去把文件柜里第二层左数第三个夹子拿出来。”
里面有一张飞机票,飞美国落杉基,另外还有护照,及一些英文材料……灵章看不懂,他问晓维:“是签证?”
“我打算移民美国。如果不是因为这次SARS,我前天已经走了。我的父亲、哥哥都在那边。等我病好了,过一段时间还要走。”
灵章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你怎么不懂?早告诉你,你还能对我这么尽心吗?我有自知之明。我不年轻了,什么没见过。可这一次我看低了你,你是个好人。灵儿……”
陈灵章打断她的话,“那你打算怎么向我交代?哈哈,叫我去买东西,回来后发现门锁着?”
张晓维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