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秒还跟老友似的吹得天南地北,下一秒说翻脸就翻脸。
“我们是同盟国,安德烈。”顾明抱着一线希望说道:“我们是站在同一条战线的同志,不要做傻事!”
安德烈没有挪开枪口的意思,他开口道:“你说的没错,我们是同盟国,是同一个家族的兄弟。”
“在一个家族里面,兄弟手足之间可以为了利益反目成仇,那么国家与国家之间呢?”
“民族利益永远要高于意识形态的信仰,我想,你这样聪明的人,不会连这点浅显的道理都看不出吧。”
顾明默然不语。
安德烈说得没错。
民族的利益高于一切。
什么同盟,什么同样的信仰,那都是瞎几把扯淡!
一旦利益产生冲突的时候,说什么都不好使,只能真刀真枪在战场相见,谁要是还抱有天真的想法,可能到时候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顾明放松下来,靠在椅背,撇嘴指了指外头那些隐隐发觉不对的军人,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开枪好了。”
“……安德烈,别这样看着我,我不会成为你的人质。”
“当你踩下油门的时候,我会尽一切可能让这辆车失去控制,只要我还有一根手指头能够动弹,你就别想着安全离开这里。”
“我想想……这里距离你的国家,可不止一两天的路程,是吧。你打算怎么度过这漫长的旅程呢……哦,对了,你一定有你的计划,是飞机吗?想必你早已经联系好了,我说的对吗?”
“……不。”安德烈沉默片刻,最终摇了摇头:“我没有任何计划。”
他深深看了顾明两眼,突然扯着嘴角笑起来,收回那把致命的勃朗宁手枪,掀起衣服插在里面的口袋,咧嘴笑道:“哈哈,我只是在跟你开一个玩笑罢了,你不会连这种玩笑都开不起吧。”
“哈哈。”顾明也跟着笑道:“您可真会开玩笑,安德烈上校。”
“邦邦!”
这时,一名军官敲响了车窗,是旅参谋长龚承荣。
他右手按住插在武装带的手枪,扣子已经被打开,故意侧着身子,露出黑漆的枪把来,一双眼睛,警惕地盯着安德烈的一举一动。
安德烈摇下了车窗。
龚承荣眼睛不离安德烈,却向顾明问道:“顾老弟,首长可是在催了,司机也到位了,你还不下来,聊什么这么开心?”
“没事。”顾明看了眼安德烈:“只是跟安德烈上校进行了一场十分有趣的假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