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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隐约约，李志勇听到有人在说话。

“天气真冷，都快过年了，这孩子，怎么在这个时候发烧了？”

“还不是你惯得，惯出这种好玩的坏脾气，一天到晚就知道玩，这么个大冷天还跑出去，回来就发烧了吧。”

“我惯他，你就不惯他，他出去玩的钱还是你给他的！”

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亲切，就像多年未曾听到的爸妈的争吵声，李志勇努力想睁开眼看一看，只是眼皮仿似被粘住一般。

很快，一阵疲累的感觉传来，他又坠入了黑暗里。

……

“好喜欢看你坦白的眼眸，一片蔚蓝晴空。四季还有夏和冬，谁说只能做朋友。多希望和你同一个星座，唱著同样的歌。当我真心爱上你，天地也会变温柔……”

当李志勇再次醒来时，入耳就是《新年快乐》这首熟悉的旋律，挣开眼睛，入目却是记忆里无比熟悉的地方。

有些费劲的转过头，妹妹李志兰正坐在书桌前写作业，一边摇头晃脑地听着歌曲。

妹妹怎么变成了个小萝莉？记得出车祸那年，她刚刚过了二十五岁生日，难道人死后还会变小？

痴痴地看着妹妹幼稚的容颜，李志勇努力地发出沙哑的声音：“阿兰……”

“哥，你醒来了啊！可把爸爸妈妈担心坏了，他们上班去了，要我在家照顾你了！”

“爸爸和妈妈上班去了！？”

“是啊！妈妈说要你醒来后再吃次药，我去给你倒杯水。”说完，阿兰就一蹦一跳地走了出去。

费劲坐起身，李志勇环顾四周，这正是自己读高中时住的房间，一间相当老式的房间，时间大概是下午，从这里望出去，窗外夕阳彤红，触目所及全是些老式建筑。书桌上那本台历翻开着，显示着日期：一九九〇年一月二十三日，农历腊月廿七，星期二，还有三天就过年了。

窗外，大录音机还在声嘶力竭地唱着歌，应该是盗版磁带，音质听起来有些失真，听着熟悉的旋律在耳畔回荡，李志勇不禁有些惊诧，自己不是应该死了吗？

书桌上那台梅花牌老式收录机是外祖父的遗物，自己出去后就再也没见过它，外祖父还留给自己一块海狮牌机械表，可惜读大学时在澡堂被人偷走了，想到这里，李志勇抬起手来，真奇怪，连这块表也回来了。

放到耳边，手表滴答滴答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变小了的手……”望着戴着手表变小了一圈的左手，李志勇喃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