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救不了他。”

曹冲疑惑道：“为什么，他只需要一件过冬的大衣，一定食物和一间能遮蔽风雪的房屋，这些东西不是很简单吗？”

曹操摇了摇头，道：“不，我的孩子，你所说的这些东西对你很简单，你甚至还可以得到的更多。但他们不行，他们也许永远也得不到。”

曹冲扭头看了眼那个老人，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这个老人了。没有看清老人长什么样子，寒冷的风将他的眉毛和邋遢的胡须栋成了冰的颜色，很快他也会变成冰。

“为什么？”小孩子常常喜欢问为什么。

曹操说：“因为他的家族没有给他营造一个能活下去的环境，这是乱世，每天都会有各种各样的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去，冻死只是其中一种。”

曹冲说：“我在江州见到了刘太守，他有很多稀奇古怪的食物，可以让很多老人和小孩活下去。”

曹操叹了口气，说：“我见过这个人，他和他创造的世界只是这个残酷世界的后花园，一朵鲜嫩而脆弱的小花。”

曹冲说：“可是这朵花很美。”

曹操说：“是的，很美，但一个脆弱的人创造的童话世界，是经不起战争的摧残的。你看看，在这片冰雪的世界里，鲜嫩的花朵是无法生存的。”

“我并不觉得。”曹冲低下了头，马儿在雪地里踩出一条长长的痕迹，但很快又被雪所淹没。就像历史一样，无论是美丽或者丑恶，在史官的笔下都很难留下几个字来证明它存在过。

曹操怜爱的摸摸曹冲的小脑袋，小脸被冻的红扑扑的。

曹操说：“唯我欺天下，天下焉能欺我？男人，就该如钢铁般坚韧，柔软只会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除非——”

“除非什么？”曹冲疑惑的抬头看着他的父亲，想要从这个如钢铁般男人的脸上看见答案。

除非有神迹出现，而且要不断的出现，除非刘程本身就是神的代言人，是某种不可预知、强大如滚滚长江的力量在将他推向世界的巅峰。

前方，又出现一个冻死在路边的人，看不清是男是女，被一群人拖拽着想要找个角落扔掉，就像扔掉一条死狗。

曹冲看见，那个人好像还动了一下，但那只是昙花一现。正如父亲告诉他的娇嫩的小花，经不起风雪就结束了卑微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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