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记得我在那张床上躺了多久。我不记得任何拜访我的人的脸，也不记得他们的名字。我只记得干净的白色墙壁和天花板。发出哔哔声的医疗器械。沉闷的滴水声。

什么病束缚了我？我不知道。但我很高兴一切都结束了。我从那个世界中得到的最后一件事是有人握着我的手轻轻抚摸着我飘入空虚的感觉。

展开我的翅膀，轻轻滑过广阔的虚无。没有颜色，没有光，没有气味，我周围的任何地方都没有任何定义。

等等，翅膀？我很确定人类没有翅膀。而且我也很确定我是人类。或者至少我曾经是。我猜我死了？

也许这些是我垂死的头脑在我消失之前产生的最后一个有意识的想法？我拍打着翅膀。

它们感觉强壮又大，比我过去几周用我松弛而生病的人类手臂所能做出的微弱动作要好得多。

即使我在飞，也没有风吹过我的脸。我想这就是我想象的极限吧？我转过头看着自己左右展开翅膀滑翔。

我的翅膀靠近骨头的羽毛呈深褐色，白色带有棕色斑点，羽毛末端附近有线条。

我的头转得比我预想的还要远。

当我把头转向左边足够远时，我甚至可以看到我的右翼。

我的身体也长了羽毛，所以我猜我现在是一只鸟？

以这种转头幅度，我可能是某种猫头鹰。那些是我记得唯一能够转过头的鸟。

我把视线转向前方。

“注意你飞到哪里！不要撞到墙上！”

隐隐间，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对我说。

前方有一堵看不见的墙，但无论我在哪里，这里似乎什么都没有。

我开始拍打翅膀。如果我的想象力可以让任何东西出现，也许一旦我飞得更远，它就会有所作为。于是，我加快了脚步，向前冲去。在没有参考资料的情况下，我对自己的行驶速度一无所知，但我感觉相当快。甚至比汽车还快？

慢慢地，一些事情开始在我面前发生变化。

在这无色的虚无之中，出现了柔和的橙色光芒，起初很小，但很快就变大了。

我停止拍打翅膀，但没有减速。我怎么知道这光有多远？最好保持一些速度并尝试做出反应。

这正是我撞到某个东西的那一刻，我的整个身体蜷缩成胎儿的姿势。

“痛啊！”

没有摔断东西的感觉，疼痛也很快消退，但当我试图展开翅膀时，却被某种墙挡住了。

我的头也被一堵类似的墙压在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