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二十三年。
应天府外。
天穹一片阴云密布,将有暴雨瀑至。
今日早朝。
湘王朱柏进言,欲为皇子朱梓翻案。
彼时皇子朱梓,因其王妃受‘胡惟庸’一案牵连,双双自焚于藩地长沙府中。
朱柏言之无罪,不能以‘连坐’视之。
满朝文武一片死寂。
朱元璋大怒。
令湘王朱柏,流放琼州这苦寒之地,思过三年!
入夜。
朱元璋走出了乾清宫,遥望一眼电闪雷鸣的应天府。
身形佝偻,尽显老态。
数十年的风雨飘摇,才堪堪造就了这座大明王朝。
可朝中无好事。
从‘胡惟庸案’再到‘空印案’。
这位铁血老人挥起屠刀,前前后后杀了十万之巨!
就连他自己都心生胆寒,不愿面对这些糟心事了。
第子朱梓自焚身死,做实‘胡惟庸余孽’身份。
朱元璋心中何尝就舒坦了?
可铁律在此!
天下人都看着呢!
不以“畏罪”结案的话,王法将在一夜之间崩塌!
偏偏那个素来令自己欣慰,自幼聪慧的十二子,竟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要求自己为朱梓翻案。
这何尝不是在挑衅他的尊严?!
朱元璋心寒了。
更多的却是无奈。
已过六旬的朱元璋终于意识到一点。
自己已然满头银发,不复当年雄心壮志了。
天下事,做不完;
天下人,杀不完!
“哎!”
“咱这张龙椅也坐得够久了。”
“久得连咱大妹子临走前,都还在呢喃着...”
“朱重啊,朱重,你这牛脾气该改一改了,你瞧瞧满朝大员,哪个敢说上一句真心话?”
“你再看看那些个皇子皇孙们,见着你更是说不是的敬畏。”
朱元璋心中,蓦然间没来由的突增悲凉。
原本就不算高大的身躯。
竟然再次变得苍老起来。
“大妹子说的对!”
“咱得服老!”
“或许柏儿是对的啊!”
“可惜。”
“咱不能知道十年之后的事...”
此刻的朱元璋,就如同寻常人家的垂暮老人。
所思所虑极少。
只盼着真